而他仍不知觉的咂巴着嘴,月儿古井不波的眼底,快速的闪过一丝笑意。
刘恒这几天对她越发好了,人都不是木头做的,何况月儿才十五岁的年纪,所以这几天月儿对刘大少爷的态度比以往和善了许多。
看着刘恒,这副不敢恭维的睡相,刘老爷皱起了眉,从桌倒了一碗凉水,二话不说冲前去,狠狠的掀掉了刘恒的被子。
然后眼都不眨的,将那碗凉水泼在刘恒脸。
“哎呀!漏雨了!月儿,快叫人来修房子!”
刘恒惊慌失措从床弹了起来,眼都没睁就急吼吼叫着月儿。
“叫什么叫!孽子!你自己看看日头升多高了,还在睡觉!”
刘老爷板起脸教训道。
“咦?爹?你怎么在这里?”
刘恒完全清醒后,见刘老爷正怒气冲冲的瞪着自己,刘恒心虚指了指头顶:“那啥,屋子漏雨……”
刘老爷根本没理他这碴儿,见他醒了,刘老爷转身就往外走,边走边下命令:“给你半柱香时间,穿戴洗漱完毕,来前厅见老夫。”
刘恒目送着老爹出门,转过头悄悄的问月儿:“你怎么不早通风报信?”
回答他的,是月儿一个俏生生的白眼。
穿戴洗漱后,刘恒来到前厅,向爹娘请过安后,老老实实站在一边,恭听老爹教诲。
刘老爷今日很给面子,居然没再骂他,只是淡淡的吩咐,刘恒随他出门。
行至大门外,刘恒见门口套好了马车,车载满了琳琅满目的礼物,丝绸布匹,糕点,甚至还有不少珠宝,一群刘府的护院,正昂首挺胸排好了队列,等待刘家父子二人。
“爹这是要给谁拜年?”
“闭嘴!跟着老夫走,别多话。”
刘老爷毫不客气的呵斥道。
半路刘恒才知道,原来老爹要带自己去李夫子家,行拜师礼。
“爹您可真客气,这么一大车子礼品,那李夫子只怕嘴都会笑歪了。”
“闭嘴!李夫子道德文才誉满南京,此去李夫子家,不可胡乱说话,惹人厌烦。切记,切记!”
老爹不放心的叮咛。
“爹请放心,孩儿一定屁都不放一个!”
刘老爷暗暗摇头叹息,摊这么一个粗鲁不堪,不学无术的儿子,是前世善事做得不够啊。
李夫子家离刘家不远,位于南京城的南门大街,紧挨着明道书院。
众人来到李夫子家门口,刘老爷神色肃穆起来,郑重的整了整衣冠,从护院手中接过一个被红布覆住的漆盘。
不知盘子放的什么东西,然后领着刘恒走了进去,众护院在门口排成队列,将车的礼品有条不紊的搬入,李夫子家中。
李夫子家不大,只是一座二进的宅子,土瓦夯墙,显是多年未曾修缮了。一位老仆人将刘老爷父子引至前厅,奉清茗后,便退下了。
前厅很简朴,除了几张不起眼的柚木太师椅,不见有别的摆设。
墙挂着一副画,画中悬崖峭壁,独立着一中年男子,眼含痛惜与悲怆,眺望着悬崖前方一片大好的河山。
刘恒的感觉画中的男子要自杀,临死前再看一眼这片养育他的热土?
舍不得就别死嘛,还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