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一路头疼:“发了什么福利?”
“你的牙刷,枕头,杯子,拖鞋之类的。”眼神游离,四处乱飘,她好心虚哩,
“还有呢?”秦一路有种不好的预感。
白清浅声颤:“裤!”
毫无疑问,秦一路炸毛了:“白清浅!”
她耷拉肩膀,瘪瘪嘴:“我错了。”认错态度还是很良好的。
“错哪了?”
白清浅痛心疾首:“那条的我最喜欢了,我不该拿那一条的。”
“……”秦一路一口气堵住了胸口,他长吸一口气。“大宝,看一下桔梗,我和妈妈很快就回来。”把秦桔梗放进婴儿车里,秦一路转头,瞟了白清浅一眼,“跟我来。”
白清浅一副小媳妇的样子,赶紧跟上去。
这时,于景安拉着于景言敬了一轮酒回来:“大宝,你爸爸带你妈妈去做什么?”
秦大宝晃着小脑袋认真思考:“做教育。”
于景言倒了杯酒,笑得不怀好意:“少儿不宜的教育片啊。”
于景安一筷子过去:“滚一边儿去,你少教坏小孩。”
于景言不以为意:“教育要从小抓起。”他喝了一口洋酒,“大宝,来,我们去看现场直播。”
秦大宝好兴奋,推着婴儿车就要去,却被一个阿姨挡住了路,那个阿姨摇摇晃晃,都走不稳路。
“于景言。”
除了脚下趔趄,眼神迷离,关琳看起来很正常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喝醉了。
听说,伴娘被灌了好几瓶酒。
于景言将高脚杯中的酒喝了,打量她:“干嘛?”
她问:“有酒吗?”
语气十分一本正经,完全像个没事人。
于景言晃了晃手里的空杯子:“没了。”
关琳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然后
一个猛扑抱住了于景言,他刚要叫,唇便被咬住了,好大一股酒香味窜过来,直接醺得他晕头转向,竟忘了反应。
好半天,关琳撒手,舔了舔于景言的嘴角:“味道不错。”摇头晃脑,吆喝了一句,“服务员,再来一杯。”
说完,身子一栽,撞进了于景言的怀里,他傻了,双手僵硬地动都不会动一下。
秦大宝两眼放光,好好奇的:“景安阿姨,这就是现场直播吗?”
于景安一边瞧着自家傻愣傻愣的弟弟,一边用手遮住秦大宝的眼睛,说,“少儿不宜,大宝,快捂住桔梗的眼睛。”她长叹一声,“造孽啊!”
这是什么孽缘,昨天还听景言说,他要和关琳二度合作,这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啊。
老半天,于景言才回神,嚎了一嗓子:“关琳!”
“别吵,我头疼。”咕哝了一句,她抱住于景言的脖子就醉死了。
于景言的脸,白了一阵,然后通红。
诶,又结下了一段孽缘啊!
再看这桌隔壁,又是另一段孽缘。
“柳是,我宿舍的水管坏了,晚上你帮我修。”林灿夹了一筷子狮子头,心情颇为愉悦。
这厮,还真不客气。
“第六次。”柳是面无表情,“这个月已经坏了六次。”
看来以后得换个理由了。林灿面不改色:“是吗?”她佯作气恼,“居然坏了六次,我回去就投诉那家商店,居然卖我这种水货。”
商店表示很无辜,又不是铁打的水管,怎么经得住顾客上帝用水果刀反复那样戳。
柳是只说:“我晚上有课。”
柳是的课程表,林灿背得比他还熟,他晚上有两节选修课:“没关系,多晚我都等你。”越晚越好,黑灯瞎火,啥事都好办。
柳是想了想:“我不去。”
可能因为柳是时常去林灿的宿舍,教师楼的老师们背地都说他两有好几腿。
林灿一脸可惜的样子:“那真遗憾。”她又夹了一块红烧狮子头,“我只好上你那去洗澡了。”
上一次,也是这样,她说水管坏了,去柳是那洗澡,然后穿了件很短很短的裙子走来走去。
柳是低头:“我去给你修。”耳根子有点红。
林灿一脸偷腥后的愉悦:“大恩不言谢,晚上陪你看电影。”
这厮,得寸进尺!
柳是暂时不想和她说话。
林灿自顾自说:“哦,婚礼结束后载我回学校。”她解释,“我车坏了。”
车坏了?呵呵!
婚礼结束的时候,林灿说去洗手间,然后就先出去了,五分钟后,柳是在停车场里看到她,正蹲在地上,用高跟鞋的鞋跟在戳自行车的轮胎。
柳是愣了好一会儿:“你在做什么?”
林灿一点被抓包的窘迫都没有,一个重力砸下去,然后就听见车轮放气的声音,她穿上高跟鞋,拍拍手上发灰尘,很淡定地说:“我戳轮胎啊。”
不戳破,怎么蹭他的车。
林灿闹着要骑情侣款,所以买了一辆和柳是一模一样的自行车,柳是那辆骑了两年一次都没坏过,林灿的才两个月,坏了七次。
柳是思忖了一下,推着车转身就走,不想睬林灿了。
林灿扔下车就追上去:“柳是,等等我,一起走。”
刚出了停车场,一辆灰色的跑车停在了林灿旁。
车窗摇下,露出一张年轻的脸:“林老师。”
林灿推着车,挠挠头:“你是?”
男人十分年轻,看上去阳光又随和,他笑得腼腆:“我是表演系一七届的学生,我去旁听过你的编剧课程,林老师可能不记得我了。”
林灿很诚实:“确实不记得。”
男人有点不好意思:“我叫张榆林。”
虽然林灿也大不了这位张同学几岁,但为人师表,样子还是要装装的,林灿笑着挥挥手:“张同学你好呀。”
张同学又说:“林老师要去哪?我送你。”
“我去”
林灿的话被打断:“不用你送。”
林灿看了一眼推着车折返回来的柳是,笑弯了眸子。
张同学倒是吓了一跳:“柳、柳教授。”
林灿睃了一眼紧张兮兮的张同学:“你们认识?”
“我的学生。”难得柳是多说了一句,“物理系的,修了三次物理概论都没有考过。”
这个有必要在这说出来吗?张同学瞬间无地自容了,教授大人,不用这么戳人痛处吧。
柳是又道:“资质很差,这次补考应该也过不了。”
张同学悲痛欲绝,一脸要哭的样子,伤口上还要撒一把盐,柳教授,不用这么绝吧。
林灿瞧着柳是,拖长了语调:“这样啊。”
柳是将自行车推过去,说:“上来。”
林灿欢欢喜喜就坐在了他的后座上,手十分自然地抓住柳是两侧的衣服,回头:“张同学,回去多看点书。”
张同学觉得很无辜,有种躺枪的错觉。
自行车骑得很慢,风很大,风吹得林灿张不开眼,她眯着眸子,月牙儿的形状,笑得好看。
她突然说:“柳是,你刚才是不是吃醋了。”
一句话刚说完,自行车一歪,就撞上了电线杆,车翻了,两人一同栽在了人行横道上。
林灿愣愣地坐在地上。
柳是却慌了:“有没有摔到哪里?”他扶着她的肩,眼睫颤得很快,“给我看看。”
林灿从未见过,他为了她这样慌张失措,眼睛一眨,眼泪就滚下来了。
一个人的独角戏唱得太久了,所以即便是一点点回应,也能让她感动地落泪。
见她哭了,柳是更慌了:“怎么哭了?是不是很疼?伤哪了?”他扶着她,小心地站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她突然起身,一把抱住柳是的脖子。
他又愣住了,耳朵又红了。
“柳是,昨天张教授说我们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呢。”林灿笑着,歪着头看柳是,“我们要不要交往试试?”
柳是的手还扶在她腰上,不自然地收回手:“你先松手。”脖子红了一大片。
林灿不仅不放,还紧紧搂住她:“你不答应我就不松手。”
沉默了许久,他点头:“嗯。”似乎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她会对他耍无赖,会用尽各种法子耍流氓,只是他也容忍了那么久不是吗?至少,柳是只让她缠着他。
林灿想,也许他也是有些喜欢自己的,只是习惯了沉默,习惯了守旧,习惯守着自己一个人不让任何人介入。
而现在,他习惯了她,就像习惯了以前。
林灿擦了一把眼泪,笑着说:“柳是,我终于咸鱼翻身了。”
柳是推她的手:“先松手。”
他内敛惯了,不适应搂搂抱抱,可不比林灿脸皮厚得无人能及,她就是不撒手:“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我抱你天经地义。”
“……”柳是皱皱眉,却没有推开她。
风正吹着,太阳真好,正是初n,路边的香樟树翻了新芽,n意阑珊。
她追着他走了近二十个岁月,人生,又有几个二十年,还好,没有蹉跎年华,她还是在最美好的年华里,牵住他的手。
或许还不够深爱,至少也无可取代。
机场。
停车场下,光线有些暗,纪衍取下墨镜,拖着行李箱,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婚礼已经结束了,我就不过去了,帮我送份礼过去。”
电话那头是经纪人。
“礼物我已经帮你送给唐天王了,你刚回国,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不用赶通告,已经取消了。”
纪衍拉开后备箱的手顿住:“为什么取消?”
“宋少不让阮小姐和男艺人一起上综艺,秦特助还说,”经纪人觉得太不可思议,“宋少会带着阮小姐上新闻联播。”有钱有势就是不一样,这逼格!
纪衍笑:“宋辞真是够了!”关上后备箱,他走到车前,“也好,有宋辞出马,剧组宣传费都可以省了。”
身后,突然传来女人的声音:“站住!”
纪衍回头:“什么事?”光线有点暗,他看不清对方的脸,只知道是个女人,十分高挑,带着棒球帽。
女人穿着马丁靴,踩在地面发出声音,她缓缓走近,说:“现在怀疑你和栖山路的一起杀人案有关,”隔得近了,才看清女人的模样,十分年轻貌美,短发藏在帽子里,露出眉毛显得利索又英气,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证件,说,“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一切,将来警方都会作为呈堂证供。”
纪衍看了一眼女人手上的证件,笑了笑:“证件做得很逼真,你是我的影迷吗?要签名还是合影?”又对电话那头的经纪人说,“现在有点事,等会儿”
突然,纪衍手腕被截住,身子被重力一拉,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从肩下往上一劈,手机滑出手掌。
女人侧身,一脚踢起,转个身接住了手机,随即从腰间拿出手铐,拉着纪衍的手用力一扯。
“咔哒!”
一整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纪衍被拷住了。
他惊愕了许久:“你知道我是谁吗?”
女人打量了他一眼,用从纪衍手里夺过来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用英语道:“局长,嫌犯已经落网。”
纪衍纠正:“我不是嫌犯。”
女人只是看了一眼车牌,又用英语道:“而且撞被害人的那辆车也找到了,我先带嫌犯回去审讯,让阿金尽快过来采证。”
纪衍重复:“我不是嫌犯。”前几日,他的车被偷了,想必是那一段时间里,出了茬子,“我是公众人物,不能去警局。”
女人面不改色,一点表情也没有:“去和法官说。”
纪衍细细打量女人:“你是谁?”
她抬起眼,说:“国际刑警,蔡素素。”
纪衍笑出了声,这真不是一场令人愉快的邂逅。
然而,不尽如此,一开始,谁又猜得到结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