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说的太复杂了,这小疯子,不,现在是小傻子,这小傻子的智商无法理解太复杂的话语。
黎绛影只好简单粗暴地说:“你只有听我的,我才会开心,我开心了才会夸你,懂了?”
黎月莺小声地“喔”了一下,点点头。
“所以——从我身上下去。”
黎月莺极其格外十分不情愿地看着她,四目相视,彼此眼中都是不肯退缩的倔强。
那双酒红的眼瞳,时常瞪的大大圆圆,而黎绛影盯久了之后发现,其实她的眼角是微微上翘的形状,眼睛也很长,如果不是她总是这个傻乎乎的懵懂模样,半阖着眼时一定格外性感撩人。
终于,在黎绛影拼死顽抗板着脸抵抗之下,黎月莺退让了,她委屈巴巴地咬着嘴巴从黎绛影身上爬到地上,却也不肯完全离开她,她直起蛇身把贴在她背上,把下巴搭到她的肩膀上。
黎绛影松了一口气,再晚那么几分钟,她就该撑不住倒地了。
这倒霉小疯子太沉,扛着她出来没一会儿,黎绛影双腿就开始哆嗦了。
“真是的,干嘛这么粘我。”黎绛影嘟囔着抱怨了一句,还有一句话她没有说出来,而是在心底默默吐槽——真想知道“黎绛影”这个名字本来的主人是什么人物,竟能让这么个小疯子如此不愿离开。
梁旖曼来回的速度很快,她带来了食物和一瓶药。
食物是黎绛影的,药是黎月莺的。
梁旖曼凝重地将药瓶交给黎绛影,嘱咐道:“还要麻烦绛影姑娘给尊上喂药了,三颗即可。”
“她怎么了?生病了?”黎绛影随口问道,顺便打开小玉瓶往外倒药丸。
一颗、两颗……没了!
梁旖曼愁苦地看向黎绛影手里的药,叹息道:“尊上通常只在受伤严重时露出原型,恐怕是前几日迎接绛影姑娘时受了伤一直未愈,今天身体遭不住了。”
原来,这小疯子也会受伤。得知这个消息,黎绛影忽然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就仿佛既定的设定被打破,而被她摆在无法打败的敌人位置上的大魔王露出了弱点。
而这个弱点,似乎就是自己。一直未愈,是因为一直缠着自己吗。
但,黎绛影冷酷无情地想到:我是绝对不会同情她的!
梁旖曼看向黎绛影掌心里的两颗药丸,再次深深叹气:“修为越是高深,伤势越难治愈,能起作用的药也越贵重。罢了,先将这两丸药喂与尊上吧。”
黎绛影点点头,侧脸,掰开黎月莺的嘴把药往里一丢再合上。
黎月莺一脸茫然,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喉咙动了动把药吞了下去。
梁旖曼看着这如此简单粗暴的喂药方式,一张娇媚容颜不禁扭曲一瞬,这位绛影姑娘,不愧是尊上心心念念几千年的执念,够厉害!
吃过药之后,不一会儿黎月莺的眼皮就开始下垂,面上露出困意。而她本身并不想入睡,她还想继续缠着绛影对她好,然后听她夸奖自己呢。
黎月莺顽强地与睡意作斗争,她试图守护的宝贝却半分没有体会到她的良苦用心,在听到自己那个争宠下属说了句“尊上多休息好得快”时,无情地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呜呜,好黑。
黎月莺小声哼哼两声,感受着黎绛影掌心的温度,慢慢沉睡了。
她睡着之后,整条蛇盘在原地一动不动,黎绛影忽然发现,自己竟然轻松摆脱了小疯子的纠缠,不由得喜出望外。
“这是什么好药,还有吗?”给她多喂点,给我睡她一万年!
梁旖曼挑眉,半是理解半是轻蔑:“可惜了,这药只剩这么些。”
说罢,她神情凝重地看向人头蛇身的疯魔尊,低声道:“只希望尊上好得快些,否则的话,恐怕月影魔宫……要被攻破了。”
黎绛影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她心生不安,忙问:“攻破是什么意思?这么破的魔宫,还有人惦记?”
最最护着黎绛影的那尊大神迫于无奈正在沉睡,梁旖曼诡异地看向黎绛影,忽然轻声呵笑:“也是,绛影姑娘还什么都不知道呢,那日本待与你解释一番,却叫尊上打断。可怜尊上一番好心,你竟全然不知。”
自从来到此处,失去记忆,黎绛影便始终被不安包围着。她找寻不到自己,唯一能做的,便是抓住生的希望,因为只有活下去,她才能找到自己是谁。
也因对自己、对未来、对一切的迷茫,让黎绛影十分想要获得更多信息。
“梁小姐,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你不说我便永远不知道。”
“也对。”梁旖曼抬头,忧心忡忡看了远方一眼,忽然靠近,一把抓住黎绛影的肩头,“绛影姑娘,咱们边走边说。”
“你想带我去哪?”黎绛影吓了一跳,忽然怀疑这位是不是打算“清君侧”。
“绛影姑娘不是一直想逃走吗?”梁旖曼古怪地笑了下,道,“妾身这便带你去往宫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