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媳妇个子不高,长相也不出众,可针线活相当的好,没有拿起来放不下的。孙家媳妇手有些笨拙,一入冬不是做不出棉鞋就是缝不好棉裤,让她缝一件棉袄,那可是扛着锄头进西坡上了长趟地里去喽,缝了拆拆了缝的,不知捣腾几遍呢。虽然不是同姓,孙家媳妇那小嘴婶子婶子叫的跟亲侄媳妇似得,弟媳妇是个热心肠,人又特别勤快,帮孙家这位侄媳妇缝缝连连的活计做的多了去了。
孙家媳妇人也大方,地里下个新鲜瓜果,弹好了的新棉絮总拿给弟媳妇一些。还总说着:婶子人好,这么帮我,感激不尽呢。
弟媳妇总是推托:谁没有个难处,缝缝连连的,娘仔们随手的事。
孙家媳妇总又说:婶子,这样你就叫我进不来门儿了,皇帝还不无故致使人呢,不收着就让您那孙子和大侄子冻着去!
弟媳妇拿过棉袄把领子比量了比量就飞针走线的缝了起来,孙家媳妇在一旁支支吾吾吭吭哧哧,弟媳妇见她这个样子就问她“棉裤还没做呀,明天拿过来吧。”
孙家媳妇扭捏着“嗯,不是。”
弟媳妇纳闷了“奥!是棉鞋跑鬼子跑丢了!”
孙家媳妇终于忍不住了,声音低低的“是俺妈,”
弟媳妇抬起头来“你妈,她啥事?”
孙家媳妇声音依然低低的“俺也不知道该不该问,该不该说,回来后就觉得她不对劲,怕万一出点儿啥事,后悔就来不及了。”
弟媳妇想了想“到集上捎个信叫你大姑子姐姐来,你妈一辈子要好的脾气,看看闺女妈的能不能问出点儿啥来。”
信一捎到,第二天大姑姐姐就来了,一进门见老太太在洗里边的衣裳,就挽了挽袖子“妈,我洗。”
老太太见了闺女淡淡的“你怎么来了,外头兵荒马乱的。”
“这不安稳了吗,这儿死人,那儿死人的,瘆的慌,俺村藏在夹墙里的都被祸害死了。”闺女说着眼圈就红了。
“哭啥,还没死呢,等死了有你哭的。”老太太依然淡淡的。吃了午饭,老太太就把闺女撵回了婆家,啥话也没说。
两天后,老太太穿着养老送终的衣服一根白布带在柴草房里上了吊。&767;&9540;&400;&40;&201;凤仪夜曲&722;&466;&54;&201;&6700;&650;&70;&8282;&72;&400;&656;&954;&514;&839;&9605;&8;&3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