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韵上下打量着林宁月,皱着眉头及其不悦的撇了她一眼:“怎么又是你?”她刻意的朝着燕衡的书房看了一眼,挽上林又倾的胳膊,在她耳边小声说:“别怕她,我在呢!” 林又倾清冷的看了林宁月一眼:“你来做什么?” 林宁月狐媚的一笑,那笑容中像是藏着无数的尖刀。林宁月垂下眼眸用眼神一点燕衡的书房,得意的朝着林又倾一挑眉:“王爷叫我来,我就来了!”她故意将王爷这两个字说的非常的重,满脸的小人得志。 林宁月说完还故意朝着林又倾做了一个娇羞的表情,看向林又倾身旁的天韵,刻意挑衅道:“让我好好想想,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她看着天上,故作沉思的样子:“八王妃?杜王妃?还是天韵王妃?”她说完,自顾自的笑道,笑声嘲讽尖锐的划破天空。 天韵气的连都红了,胸膛起伏冲上前去刚一抬手,却被林宁月一把握住猛的一甩。天韵没防备,往后一个趔趄还好林又倾扶了她一把。 “宁月,不得无礼!”林又倾喝到,面色及其的难看。 林宁月冷哼了一声,不屑地“啧啧”的感叹道:“杜王妃这就有失风范了,他日宁月若是嫁入王府,要怎样跟两位王妃相处呢?” 天韵一怔,不可置信的看向林又倾。 林又倾一皱眉,眼神瞬间冰冷的像是千年的寒冰。 林宁月看着两人瞬间变化的表情十分得意,又朝着两人走进了一步。彼此间如此近的距离让林又倾十分难受,她看着林宁月,面无表情。此刻,她绝对不能退缩。 林宁月微微弯了弯身子,头凑到林又倾与天韵的耳朵中间,细声细语的说:“王爷许诺宁月,不日便会娶宁月过府。王爷可是对宁月有誓言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两位姐姐,日后可要以礼相待才好,不然王爷若是不高兴了,宁月也保不住二位。” 林宁月慢慢的起身,眼神中是充满了鄙夷与嘲笑,看着林又倾沉入冰川的脸,她勾了勾嘴角:“怕是王爷还没跟姐姐提起吧,看来今日是妹妹唐突了!” “你...你胡说八道!”天韵急了,指着林宁月的鼻子大声喊道:“我燕衡哥哥怎么会看上你这种女人?” 林宁月不慌不忙的抬起帕子擦了擦脸颊,朝着天韵一嘟嘴:“真假对错,天韵王妃去问过王爷便知。若非王爷允许,宁月怎的会站在这里呢?” 天韵气鼓鼓的鼓起腮帮子,转身就往燕衡的书房里冲,嘴里嘟囔着:“去就去,今天就撕开你这这虚伪的皮。” 林又倾一把拉住天韵的手腕,话还没出口。燕衡已经从书房里走了出来。三人的眼光都停留在他的身上,却各怀心事。 她们同时朝着燕衡福了福身子,林又倾一脸期盼的抬眼看他,想从他的眼神中找到让她心安的答案。她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燕衡会如此的做,会对林宁月说出如此的誓言。可当她对上燕衡的眼眸时,他却将目光落在林宁月的身上。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他语气柔和,完全不像曾经那个高冷在云端的王爷。 林宁月笑靥如花的从林又倾眼前走过,这种打击对林又倾来说就好似人已经站在冰山上,冷风不停的从身旁吹过,还偏偏下起了大雪。她愣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的看着林宁月挽着燕衡的胳膊踏入书房。 她不知道站了多久,没有说一句话,没有掉泪,她始终看着燕衡书房的门口,连眼睛都不眨。 天韵使劲摇着林又倾的胳膊,叫着她的名字。另一只手在她的眼前晃了半天,林又倾的都没有反应:“又倾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她被林又倾疏冷的眼神吓到了,惊慌中一把掐在林又倾的胳膊上。 林又倾皱了皱眉,人终于动了一下,她漠然置之的看了天韵一眼:“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了。” 天韵不放心跟在林又倾的身后:“又倾姐姐,说不定是一个误会呢,你至少要听燕衡哥哥解释一番再说呀。” 林又倾麻木的往前走着,好似行尸走肉一般。她无法相信昨夜还说着甜言蜜语的男人,早在之前就与她同父异母的妹妹许下了生生世世的誓言。她越发的看不懂燕衡了,她不知道燕衡的话到底那一句是真的,那一句是假的。 林宁月有句话说的没错,若不是得了燕衡的许可,她怎可能踏入八王府?林宁月若说的不是真的,怎能肆无忌惮的对她与天韵如此无礼,毕竟就站在燕衡卧房的门外?她的如此吵嚷的声音,一向喜静的燕衡怎能不知道,却还放任不管! 她想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巧合,她从肚子里搜刮出无数为燕衡开脱的理由,却又一一的否定。燕衡最后那带着宠溺的眼神,彻底让她相信了,他真的曾经对林宁月说过如此的话。一人一生一双人?这对她来说,她讽刺了。 “别跟着我!”林又倾甩开天韵的手,独自回到依梅苑,那个属于燕衡的落月苑就让他们去住好了,她气的不是燕衡对林宁月的承诺。他娶谁对她来说都无关紧要,她气得是他的隐瞒。她将自己所有了一切都交给他,出了他,她什么都没有了。她的毫无保留却换来他的隐瞒,她不接受。 直到深夜,月亮已经高挂在树梢。林又倾却还是一丝睡意也没有,听青萝说林宁月是与燕衡吃了晚饭才回去的。燕衡竟然破天荒的送林宁月到王府外,见他上了马车走远还站在门口遥看林宁月离开的身影。那种情深款款,深情凝望让人不仅感叹他的情深义重。 林又倾听了只是苦笑了两声,她不想再去想太多。够了,真的够了。她将头埋在被子里,一闭眼睛就是林宁月挽着燕衡讥讽看她的身影,她恨不得敲晕自己。直到天亮,她都没有睡意。她起身穿着薄衣站在雨露中,初冬的冷风嗖嗖的挂着,她却一点都不觉得冷。 她不否认,她刻意的等了燕衡一个晚上。她不知道,燕衡是否发现她不在落月苑。或者他已经知道了,却根本不想跟她解释。她神情游离的走着,好似丢了魂魄。清醒时猛然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何时走到了燕衡卧房的门口,她呆愣的站在外面。手抬起来,又放下。几次徘徊,突然有人在她身后喊了一声“王妃!” “王爷昨夜就出府了,还未回来。”陆浩朝着林又倾一拱手,在看清林又倾的脸时,陆浩皱了皱眉,她神情颓废,眼神空洞无光。 听了陆浩的话,林又倾点了点,面无表情的转身准备走。 陆浩拦住林又倾的去路:“可是出了什么事情?”陆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看林又倾的样子,总觉得隐隐的有些不安。 “谁给你的胆子,敢档我的路。”她突然冷不丁的说出一句如此疏远冷漠的话,让陆浩为之一振。 既然林又倾拿出了王妃的架子,陆浩自然不敢在问。朝着林又倾一拱手:“属下唐突,往王妃赎罪。” 林又倾的睫毛轻颤了颤,连眼睛都没抬的离开了落月苑。刚走没两步,便看见管事急匆匆的朝着她跑来。她撇看了一眼,站住脚步。还没问,管事便朝她行了个礼,恭敬的说道:“王妃,宫里来人了,让您去接旨。” 林又倾随着管事到大堂外的时候,老远就看到曹品领着一堆的宦官站在堂外。曹品是皇上身边的人,品阶也不低。管事不敢怠慢,却三请五请的也请不动曹品到堂内入座喝杯茶。管事本以为曹品是来寻自家的王爷的,毕竟王爷彻夜未归,他也不知道王爷到底身在何处。 没曾想,曹品居然是冲着自家的王妃来的。这让管事也颇为诧异,但却不敢多问。 曹品眉眼笑嘻嘻的看着林又倾从远处走来,冲她行了个礼。谄媚的眼神让林又倾很不舒服:“八王妃,皇上口谕,传王妃进宫觐见。”他一侧身,让让开道做了个请的手势。 高大宏伟的乾清宫,外梁枋上饰以和玺彩画,门窗上部嵌成菱花格纹,下部浮雕云龙图案,接榫处安有镌刻龙纹的鎏金铜叶。殿内金砖铺地,灯光之下晃的人眼花缭乱。 曹品将林又倾领至南书房外便停步,说是皇上在内等候多时,让林又倾自己进去。曹品打开没,脸上早没了当时接她来的那种谄媚笑容,她从曹品身旁行过,余光中看见他阴恻恻的朝她笑着。 一路上林又倾都在猜测到底燕征为什么找她而不是燕衡,她想破脑袋都无法猜透。如今在看到曹品的样子,林又倾只觉得一种莫名的恐惧在心头冉冉升起,即使她全身上下都抗拒着进殿,却不得不强迫自己买进去。 燕征端坐在龙案之后,正提笔批阅奏折。不远处的香炉里燃起的撩撩青烟上空气中蔓延,一股淡淡的龙涎香萦绕在周围。听到脚步声,燕征抬了抬头,随意的看了林又倾一眼:“你们都出去吧。” 身旁伺候的宫女太监立刻轻手轻脚的离开,门从外被关上。林又倾跪下朝着燕衡磕头:“臣妾林又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燕征没有答话,抬笔沾了沾浓墨,继续盯着手上的奏折。 半饷之后,林又倾依旧端跪在地上。她垂着眼帘看着地板,龙涎香的香气让她觉得有些眩晕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