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雷布斯再一次被关进了监狱中。身为一个雅典人,两次来波斯,两次进监狱,这缘分也是没谁了。
而且这次进监狱还不同于上次,他孤立无援,身无分文,还是国王的囚徒,没有谁能救他。
从马其顿被绑架到波斯,他就吃了不少苦头。绑架他的间谍与他语言不通,又在与他的护卫搏杀时死了不少人,加上之后又被阿里斯提德追的很惨,对塞雷布斯很不客气,他到波斯的时候已经没了半条命。
等又被指挥官千里迢迢从萨迪斯送到苏萨,路上也没好过到哪里去,一进监狱他就病倒了。
穿越一场,在波斯国王跟前都没有屈服,要是无声无息死在暗无天日的监狱中也太可笑了。塞雷布斯不愿认命,他叫来狱卒,要求找医生,说薛西斯还会再见自己。
波斯人对国王的敬畏非比寻常,听说薛西斯还要再见他,果真不敢让他就这么死了,真给他找了医生。
不过塞雷布斯对医生的医术也不是很信任。大流士脚踝脱个臼,波斯御医都能差点把他治死,水平如何可想而知。
他知道自己其实主要是疲劳过度和营养不良,于是也没喝医生开的药,而是要求狱卒让自己单独住一间牢房,还要一些有营养的东西的吃。
前者狱卒做到了,后者他没钱,狱卒当然不可能贴钱给他买,不过好在怕他真死了,也没在吃上面克扣他,塞雷布斯到底年轻力壮,身体底子也好,慢慢还是恢复了过来。
只是他这一入狱,就是好久好久。
监狱里暗无天日,得不到外界的信息,单人牢房也没人可以交流,时间一天天过去,塞雷布斯觉得自己被全世界都遗忘了。
他每天在墙上划一道记日子,一直划到200多道之后,狱卒才告诉他,波斯大军要出征了。
然而军队出征,薛西斯并没有让人来提他出去。塞雷布斯不得不怀疑,薛西斯已经把他给忘了。
要是薛西斯已经忘了他,他会不会就被关在这里一辈子?塞雷布斯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就浑身发冷:他宁可死在战场上!
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被动地等着。
又是一两个月过去,有一天狱卒忽然过来,表情奇异地对他说:“异邦人,你可知道,我们的大军在赫勒斯滂受阻了?”
赫勒斯滂是一道海峡,位于欧亚大陆的分界处,最狭窄处只有一公里多,水性好的人游泳就能游过去,波斯陆军要进入希腊,这里是必经之路。按说军队要通过这里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为什么会受阻呢?
塞雷布斯问:“被什么拦住了?”
狱卒居然是一脸的兴奋,比划着说道:“就是海。听说国王陛下命令腓尼基人用马索架了一座桥,埃及人用纸梭草架了一座桥,好让军队通过。但是桥架好,忽然刮起一场暴风,暴风过后,两座桥就像泡沫一样消失了。”
自己的军队受挫,为什么这么开心呢?塞雷布斯不解。他顺着话头问道:“薛西斯陛下怎么处罚造船的工匠?”
狱卒手舞足蹈说道:“国王陛下下令将建桥的工匠全部处死,把他们的头颅挂到长矛上!”接下来他压低声音,说出了真正想说的事,“你知道国王陛下还做了什么吗?他命令使者去惩罚赫勒斯滂,用皮鞭将海峡鞭笞了300下,并且把一副镣铐投进海里,还把通红的烙铁伸入海水。听说执行的人一边行刑,还一边对着海水喊:你这毒辣的海水啊!我们的国王这样惩罚你!不管你愿不愿意,薛西斯也会从你上面渡过去!”
狱卒满脸震撼恐惧,塞雷布斯一时也有些被惊到。
一个人间的帝王,居然因为意志受阻,就要惩罚大自然?这得要膨胀到什么程度?
上次见面时,薛西斯智商还是正常的啊?
塞雷布斯想起第一次和第二次见到薛西斯的情景。虽然第二次见面时,薛西斯明显已经比当王子时膨胀了许多,但也没有膨胀到这地步。
他怀疑地问:“这是真的吗?你听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