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做完一天的事情,吃完晚饭,琥珀三人便去了红姨的屋子,这是琥珀第三次来,这次看的仔细些,才发现红姨住的屋子和她们的不同,红姨是一个人住,可屋子可比她们住的大得多,琥珀几人一般都只到了大堂,里面最少还有住的地方,具体的有多大就不清楚了,只看红姨住的地方就知道地位肯定不低,不晓得到底是个怎样的地位。 琥珀感觉有人拉了拉自己的衣角,抬头一看才发现陈椒和刘萤都已经坐好了,只有她一个人傻傻的站在那里,琥珀一时有些尴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不要太紧张,坐下吧。”好在红姨出声替琥珀解了围,琥珀立刻坐下了。 “好了,从今日开始你们就是我的徒弟了,其实怎么说呢,你们打杂的那边的几个女使都曾经拜过我为师,有些也去了司制司,今日你们是第三批。其实整个尚功局都是与衣服打交道的,那我问你们,今后你们想去哪里,在你们的心理,衣饰到底是什么?” 琥珀三人彼此看了看,不太清楚红姨问的是什么意思。 “这样吧,刘萤,你说。” “我”,刘萤一下子站了起来,“我觉得衣服就是保暖的吧。”刘萤有些紧张,说的话有些结结巴巴的。 “保暖,也算一个。”红姨笑了笑,鼓励道,“那你今后想做什么呢?” “我想今后做一个绣娘”刘萤只稍稍的想了想,便肯定的道。 红姨点点头,“我知道了。”摆了摆手让刘萤坐了下来,“你呢,陈椒。” 陈椒的身子一僵,整个人也站了起来,“我觉得衣服是装饰的,好看的衣服能让人人变得更加的漂亮。”陈椒一口气将话说完,才小心的看了一眼红姨。 红姨点了点头,“不错,衣服是有装饰的作用,你今后也想做一个绣娘吗?” 陈椒迟疑了一下,“其实我好想去司珍司的,不过司珍司不会要我罢了,其实做一个绣娘当然也挺好的。” 红姨同样让陈椒坐下了,“那你呢,余琥珀,在你眼中,衣服又是什么呢?” 琥珀也一样的站了起来,她想着装饰啊,保暖啊都被说了,衣服还能有什么功能呢,似乎也没有其它的了,她想了想红姨到底问这个问题是为什么呢? 看到琥珀一直在那里发愣,红姨又问了一遍,“琥珀,你觉得衣服是什么?” “其实我觉得衣服不过就是布和线罢了。”琥珀一时找不出什么好的答案,被红姨再一次的一问,琥珀脱口而出。 红姨没有再问问题,直接让琥珀坐下了,“其实这个问题我问过很多人,只有琥珀一个人这样回答,其实这也是我对什么是衣服的答案。”看着对面三人一脸的雾水的样子,红姨继续道,“你们仔细的想想,衣服到底是什么,归根到底就是布和线。” 红姨留下一段时间让三人好好的想想,“你们都想做一名绣娘,可是你们应该明白,一名绣娘不是仅指有一手好的绣活,好的布料好的剪裁是一件衣服的骨,好的刺绣不过是骨架上的一副美人面罢了,就如有人说美人美在骨而非皮,衣服也是如此,所以在我教你们的第一天,只想告诉你们,希望你们能够静下心来好好的学习布料和剪裁,这才是我主要教你们的,至于刺绣,当你们达到了那个高度,即使我不交给你们,也会有人教给你们。” “红姨。” “有什么要说的吗?”红姨看向出声的陈椒,“没有,没有。”陈椒本有很多的话说也说不出来了。 “好了,今日我们就来学习布料,你们坐近点。” 琥珀三人将凳子搬得更近些,红姨已经拿了数块布出来,将它们在桌上摆成一列,琥珀数了一下总共有十块,“你们说说这些都是什么布?” 琥珀三人彼此看了几眼才一起拿起自己面前最靠近自己的那块布,琥珀摸了摸手上的布,很粗糙。 看着三人只拿着手上的布,红姨道,“你们可以试试其它的布。” 听红姨这样说了,三人又拿起其它的布看了看,见三人将所有的布都看过了,问道,“你们可发现这是什么布?” “前面这六块布是麻布。”最先开口的是陈椒,“第十种布好像是我们内衣的布料,其它的我就不知道了。” “你们两个呢?”红姨问一旁的刘萤和琥珀。 刘萤立刻摇了摇头,“我不太清楚。”说完看着余琥珀,余琥珀也跟着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 “其实放在你们眼前的十块布都是麻布,在这虹城中的女使身上穿的衣服大多也是麻布做的。” 听红姨这样一说,三人不约而同的摸了摸身上的衣服,在琥珀看来,身上的麻布比她想象中的麻布要细腻的多,前世的衣服大多是棉布料和化纤,麻布很少,粗麻用来做桌布,窗帘的看到过不少,听说也有不少高级服装是用细麻做的,但琥珀从未穿过什么高级的服装,所以也不太清楚真正的细麻能够柔软到什么程度,不过身上的所有衣服若都是麻布所做的话,这里的麻布还是不错的,至少穿在身上不难受。 “红姨,这些都是麻布,后面的这些麻布比我们穿的麻布要好多了,不愧是在虹城里。”陈椒道。对于普通的百姓来说,穿的最多的便是麻布做的衣服了,但都非常的粗,不如眼前的麻布细腻,穿在身上不太舒服。 “你们也是幸运,要是早个五年进来怕是也穿不到这样细腻的麻布,这些麻布刚刚出来还不到两年,是司彩司刚刚才大批量的织出来的,等过个一两年,外面差不多也会出现了。” “是司彩司织出来的,司彩司也也负责织布吗,我还以为司彩司只是一个大的仓库呢?”看到红姨一直都很和气,陈椒也露出了自己能说的本色。 “不仅织布,她们也负责染布的,拿麻布出来说,我是想告诉你们,其实司彩司也是一个不错的去处的,司彩司的两位司彩姑姑和其他各司不同,是今日的太皇太后十年前专门请回来的。” “红姨是说这些麻布是司彩司的人花费了十年的时间才纺织出来的。”陈椒有些吃惊,“这么久的时间。” “十年已经不长了,不少墨学名家都是到了晚年才名声鹊起的,墨学和其它学不一样,李学和蒙学还出过不少的神童,可到墨学这里,你四十岁出名已经算是早的了,方司彩今年四十五岁,已经非常的不容易了。” “那红姨,这位方姑姑是不是墨学名家方家的人。”陈椒问道。 “能够得当年的皇后亲自去请的,自然是方家的人了。” 陈椒看了看一旁的刘萤和余琥珀,见她们没有人开口,只好自己继续问道,“红姨是想我们去司彩司?” 红姨摇了摇头,“这倒没有,只是给你们多提供一个出路而已,其实你们不一定完全只看到司制司这一个地方,在尚功局里,司制司,司彩司,司珍司及司计司都是不错的出路的,就算是外面的,虽说难了点,但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你们还小,其实今后的出路多着了,就要看你们怎么去走了。” 看到三人一句话也不说,有些迷茫的样子,红姨也知道自己是说多了,毕竟还只是八岁的小孩子,“好了,你们也不要多想了,刚才我们说到这十种麻布。”红姨从身后取出三大捆麻布来,在三个人每人面前放了一份,“这每捆里面有各种麻布,你们今后的一个月,就是用这麻布做出一双鞋来,有没有什么问题。” 三人各自提着一大捆麻布回到屋中,陈椒将麻布放在床上便转过头来问刘萤和琥珀,“你们觉得红姨这个师傅怎样?” 刘萤先喝了一大碗水才道,“我比较的笨,都没有听懂红姨说的是什么,不过让我们做鞋就做鞋吧。”刘萤好不容易才将绳结解开,“里面连针线都已经准备好了,而且这些麻布好多颜色啊。” 陈椒瞅了一眼,“就算你做出来也不能穿的。” 刘萤一听陈椒的话刚才的兴奋完全没了,“也是,女使只能用那几个颜色的。”说到这里,刘萤问道,“就是那些那些高等级的女使也只能穿那几个颜色吗?” “当然了,这可是太皇太后当年定的规矩,本就是不想女使们花枝招展的在陛下面前出现,本就是针对上面的那些高级的女使的,我们这些下面的想见都见不到的。”陈椒也坐到了刘萤的旁边,取了几块布,“的确是很漂亮的颜色,不能穿看看也是好的。”陈椒看向一旁的余琥珀,“琥珀,你听懂今日红姨的话了吗?” “就是让我们做一双鞋的。”琥珀觉得不就是字面的意思。 “可是红姨的原意不是让我们弄懂那十块麻布的区别吗,这与做鞋有什么关系?”陈椒当然知道是做鞋,可她总觉得应该有别的意思在里面才对。 “其实很简单的啊。”琥珀不觉得这有什么困难的,“每种麻布粗细不一样,鞋也分为不同的部分啊,比如鞋底,鞋面,还有鞋的里衬,肯定要用不同的麻布的。” 陈椒眼睛一亮,“琥珀,还是你厉害,我想了一路都没有明白红姨的意思,原来竟有这个缘由。” 刘萤也在一旁点点头,“应该就是这样没错了,若是我肯定想不到的,不过。”刘萤又有些苦恼,“真的这样简单吗,鞋底要耐磨的,鞋面要柔软点的,这些在做鞋的时候应该都知道的吧!” “你笨啊!”陈椒点了点刘萤的头,“我们要做的就是从这十种麻布中选出最适合的啊。” 刘萤受教了,“原来是这样。”边说边仔细的看那些麻布,陈椒拍了拍刘萤的肩膀,“你慢慢的看,我和琥珀去打水了。” 刘萤头也不抬的“嗯”了几声,陈椒和琥珀就拿着桶出了门。 打了水回来,陈椒指了指旁边的窗户,“这两天都有光,看来真的要搬新的人过来了,你听说了吗,说是浣衣房那边过来的,好像说是犯官的家人。” 琥珀知道陈椒的消息一向很少有错的时候,“这就是另外一种的进虹城的方式。” 陈椒点点头,“所以我想,你说红姨是不是也是这样的一种身份进来的呢,我今日问了好几个人,每个人都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有什么不能说的,反正总有一天要让我打听清楚的。” 其实琥珀也很好奇,只是她不会像陈椒那样的到处的问,也许是以前看的电视的影响,很多秘密不知道要比知道的好,看着旁边的灯光,她也有些好奇,不知道隔壁到底会来几个什么样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