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吴管事将长宁公主要余琥珀去霏雨阁半个月的命令传达给余琥珀时,余琥珀很是吃了一惊,不过不管她愿不愿意,她都必须去,这就是强权了。 由于安排的是第二日去霏雨阁,前一晚琥珀前往红姨那里说明情况,另外也在红姨那里打听打听了长宁公主的事情。 红姨曾经救过长宁公主,也在长宁公主身边呆过一段不长的时间,据红姨所言,这长宁公主是个比较和气的人,为人比较好相处。赵静姝说的就多了些,毕竟她两年前曾经在长宁公主身边呆过一段时间。 长宁公主是个爱书之人,走到哪里没事的时候都喜欢拿出书来看,因此她极为厌恶那些损坏书的人,赵静姝主要提醒琥珀的就是长宁公主的这个忌讳。 赵静姝也说长宁公主为人很好,她身边有两位贴身的婢女,一个名为新叶,一个名为阿柔,琥珀去了以后也许会与这两位婢女打交道的多。 听了红姨和赵静姝的话,长宁公主在琥珀的头脑中还是一个模糊的存在,一晚上想来想去还是想不出长宁公主让自己去霏雨阁到底所为何事,好不容易睡着了,天却亮了。 用完早饭,霏雨阁的人就到了,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名为春香的婢女,应该是公主府的人,身上穿的衣服明显的不同于她们这些女使,琥珀只简单的带了几件衣服,就跟着那春香前往霏雨阁。 霏雨阁作为公主的住处也是出于兰宫之中,兰宫离琥珀所在的尚功局不算特别的远,但走起来还是很费了一段时间。此时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节,尽管太阳刚刚出来不久,走上一段路全身都是汗。 走在前面的春香也流了不少的汗,不时的拿出帕子来擦擦,脚上却没有半点停顿,一直走到了兰宫的回廊里春香才停了脚步,人在回廊边的木椅上坐下,这才开口问道,“小女使,人可还好,没有中暑吧。” 琥珀应了一声还好,她觉得这具身体和以前的她不同,特别的怕热,半点也不惧寒,所以夏日是最难过的。 春香鼻尖上都是小汗珠,拿出帕子也顾不上擦,先挥了挥帕子,试图制造点风来,叹了一句,“这一大早就热成这样,半点风都没有,以前虹城的夏天也是这样的热吗?” “嗯,每年都差不多的。”琥珀也没有觉得这里的夏天热的过分,她以前出生在素有火炉之称的地方,那里的夏日从早到晚都不曾凉爽过,“姐姐以前不曾在夏日在虹城呆着吗?” 春香点点头,“我从小在渤海郡长大的,那里靠近海边,夏日没有这里这样的热,公主府也在渤海郡,我还是第一次在夏日里来虹城的。” 琥珀知道靠海的地方会比较的凉快,问道,“渤海郡在哪里,距离这里远吗?” “挺远的。”春香想了想,“坐马车差不多要两个月的样子。” 琥珀不知道马车行驶的速度有多少,不过两个月看起来应该是个挺远的距离的。 “你是叫余琥珀吧,听说你是来自于琼州,那可是很南方很南方的一个州的。我听说那边的小娘子们能歌善舞,想不到你还会画画,听说你的画画的可好的,公主殿下才会让你来霏雨阁替她画像。便是连齐王妃都夸你画的不错的,要知道论起丹青来,齐王妃在整个邺国都算是小有名气的。”春香见到余琥珀的时候很是吃了一惊,开始猜测余琥珀怎样也应该十七八岁了,想不到竟然这样的小。 琥珀听了春香的话才总算明白了去霏雨阁的原因,只是画像,琥珀很快明白怕是交给香菱姐姐的那张长宁公主的素描出了问题。自己的绘画水平如何琥珀知道的一清二楚,算不得好,也许只是新奇的画法让长宁公主上了心,也不知道长宁公主会让她画什么画。 在长廊里休息了一会儿,两人继续朝前走。兰宫的各个宫殿楼阁是由长廊连成一体的,此时走在长廊下,晒不到太阳,比刚才舒服多了,没走多久,两人就到了霏雨阁。 一进霏雨阁,周遭的气温似乎一下子降下了不少,春香不再说话,直接将余琥珀带到一个屋子前面。 那屋子的门前站了六个素衣的婢女,见了春香,其中一人进去通报了一声,琥珀很快就被进去通报的那个婢女带了进去。 屋子里坐了三个妇人,那屋子不算大,房间的四角各放了一大盆的冰块,屋里非常的凉爽。琥珀不得不感叹有权又有钱的人生活就是不一样,真是有够奢侈的。那婢女将余琥珀留在屋里,自己走了出去,将门关上了。 琥珀还来不及上前行礼,一个妇人就朝余琥珀走过来。那妇人三十多岁,中等身材,一张艳丽的脸美得有些咄咄逼人,人稍稍有些丰盈,是比较符合这里审美的那种丰盈美人。琥珀不知这美妇人是否就是刚才春香口中的齐王妃,人站在那里,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为好。 “四嫂就是急性子,余琥珀,这位是燕王妃,坐在那边的是齐王妃,至于我,你应该还记得吧,是长宁公主。”长宁公主开了口,余琥珀马上朝三人行了一个大礼,“余琥珀见过齐王妃,燕王妃,长宁公主。” “看来还是三嫂的名头响亮,一个小女使也要先将三嫂的名头放在前面。”燕王妃看了齐王妃一眼,打趣的道。 琥珀只觉得有些冤枉的很,先帝只有五个儿子,齐王是第三子,而燕王是第四子,长宁公主是最小的女儿,琥珀也不过是按照由大到小的顺序来说的罢了。 齐王妃似笑非笑的看了燕王妃一眼,也起了身,同燕王妃相比,齐王妃比她足足的高了半个头,人瘦瘦高高的,没有燕王妃的美艳,人长得很是白净,容貌只是清秀,不过举手投足间有一种书卷气,是那种很舒服的美,一眼就让人心生好感。 相比两位嫂嫂,长宁公主的容貌则太过普通了些,算不上漂亮,那双浓眉一如既往的令人印象深刻。 齐王妃走到琥珀的面前,仔细的看了看余琥珀,余琥珀在她的视线下很是不自在,好在齐王妃收回了视线,“你就是余琥珀,原来这么的小,那石笔画画你是师从何人?” 余琥珀没有想到齐王妃一上来就先问那素描的事,支吾了半天,最后道,“是我自己胡乱画的,并没有师傅。” “自己画的。”齐王妃有些不太相信,那画像新奇是新奇,可看上去有章有法的,不像是随意为之的。 “嗯。”琥珀硬着头皮道了一句,她现在有些明白以前看的小说中那些穿越女为何总是提失传的古书了,因为真的没有办法解释。不过琥珀不想今后要用一个谎言掩盖另一个谎言,反正这里的人对创新似乎挺习以为常的。 长宁公主虽然没有起身,不过一直在悄悄的打量着余琥珀,她确信自己对这个小女使没有任何的印象,开口问道,“余琥珀,你是何时见过的我,又是何时画的这张画像。” “我是又一次去灯库取灯时见到的公主殿下,因为同屋的女使好奇我才画了那张画像。”这个问题比刚才那个容易多了,余琥珀答得详细,说的也快。 燕王妃见两人问题都问完了,没有一个问出自己感兴趣的问题,只得自己开口道,“你是余家旁支的人,可知余家要出仕了吗?” 余琥珀对燕王妃的这个问题一无所知,只得摇了摇头,“我不太清楚。” 本是预料内的答案,燕王妃听了还是难掩失望,一时没了兴趣,走回自己的座位,齐王妃在她身后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此时又恢复了开始琥珀一个人站着的局面。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见两位嫂嫂都没有其他的问题了,长宁公主才说出要琥珀来霏雨阁的缘由来。 原来长宁公主觉得琥珀替她画的那张画像非常的像本人,想着不久她就要与两位嫂嫂各奔各自的封地,就想让琥珀替她们三人每人画上几张画像,所以这半个月琥珀并不全是呆在霏雨阁,而是还要在齐王妃和燕王妃住的地方呆上一些日子。 琥珀其实心中挺忐忑的,她的素描算不上好,不过是这里无人用石笔画过画像罢了。只是她也不敢拒绝,也只能点头同意,道了一句,“琥珀尽力为之。” 就这样,余琥珀先在霏雨阁留了下来,替长宁公主画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