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罗轮走到吕瓷座位旁边,看到她睡得正甜的样子,心中的烦躁转化为不忍。 她应该很累了吧? 睡相还是那么差,这口水,都流到桌子上去了。 穿短袖睡觉不披一件外套,也不怕着凉。 他给她擦了擦口水,看到她椅背上挂着一件薄外套,拿起来想给她批上,却发现了袖子上面的咖啡渍。 想起唐秘书的的话,他的脸又绷紧了,仔细地检查她的双手,却没有发现任何被烫到的痕迹。 “好吃!”吕瓷突如其来的的一句把他吓了个正着! 看着她展开一张笑脸做着梦,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个小吃货。 他翻了翻桌面上那堆沾着咖啡渍的文件,发现上面的“资料”根本就是一堆废纸。他又看看她那双毫无损伤的手,最后忍不住笑了。 这个鬼灵精…… 就在他离开宣传部的时候,吕瓷迷迷糊糊地醒了,朦胧中,她看到一个背影。 好熟悉,是他吗? —————— 第二天早上,陶芯蕊早早地来到了公司,而吕瓷早就在一旁“待命”了。陶芯蕊今天打扮得非常漂亮,从头发到脚指头,都散发着阴谋得逞的愉悦气息。 “资料呢?”陶芯蕊笑着问,想象着眼前的人下一秒就会麻溜地滚出公司。 可当她坐在座位上,不停地翻着这些资料的时候,那雪白透亮、毫无污染的的文件简直亮瞎了她的双眼!她不可思议地看着吕瓷,面容有点扭曲。 “有人帮你打印了?”她不甘心地问。 “陶小姐,我怎么敢叫别人帮我呢?毕竟电脑是有记录的,你不信,可以去查啊!” 陶芯蕊实在被气坏了,拿起文件就要撕开! “你最好想清楚了。”吕瓷掏出了自己的手机,“不论你是把文件撕了再嫁祸给我,还是对全世界说是我泼你咖啡,总之只要你再有类似的动静,我就会把陶大小姐您昨天的精彩发言公布出来。” “你录音了?”陶芯蕊没想到会被反将一军。 “对啊,我还有很多备份呢!”吕瓷装作无辜地笑笑。 陶芯蕊重重地扔下了文件,咬牙切齿地说:“算你走运!”。 “陶小姐还是别太生气了,你不动,我不动,这样对大家都好不是吗?”说着吕瓷就把档案都收回去了。 吕瓷开心地回到了座位上,却发现桌面上有一支烫伤膏。刚才她只顾着怎么应付陶芯蕊了,竟然没发现座位上多了这个东西。 除了部长,应该没有谁知道昨天的事吧?这药膏哪来的啊? 会不会,是他?她回想了昨天傍晚睡醒后看到的那个背影。 她赶紧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要多想。 “烫伤膏?瓷瓷,你烫伤了吗?”曹瑞宣拿着文件路过,发现了她手上的药膏。 “没有,可能有人看见我昨天被咖啡淋到,以为我烫伤了吧?” “哦?”严菲菲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的,突然抛给吕瓷一个“有奸情”的眼神,看得吕瓷毛骨悚然。 “不会是成致远那个家伙吧?”严菲菲向她眨了眨眼。 “难道他要追你?”曹瑞宣恍然大悟。 “你们乱说什么!”吕瓷被她们的猜测吓了一跳。 “什么乱说!我们的话可是‘有理有据,令人信服’的!”严菲菲不满地昂起了头,“不信你现在就瞄他一下!” 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吕瓷真的转身瞄了他一眼。 这时他正拿着一沓复印稿从影印机那里走过来,发现了她投过来的目光,他的脸突然红了,心不在焉地,还跟迎面而来的小周撞上,纸张撒了一地,他红着脸慌忙捡起。 “你看你看,你的一个眼神多有杀伤力啊!”严菲菲马上说,“这下你该知道我们没有乱说了吧!” “你们别瞎猜了,工作去吧。”吕瓷说着就把两人赶去工作了。 不久之后,陶芯蕊就被人叫走了,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那个男人高大挺拔,面无表情,让人不禁联想到“保镖”和“打手”这两个词。 一时之间,宣传部的每个人都夹紧了尾巴做人,害怕得罪了某小姐而沦为无辜冤魂。 可是,跟想象中不同的是,这位看着十分高大的“保镖”竟是个心细如尘的人。无论是陶芯蕊的饮食,还是她座位的卫生;无论是被她弄得一团糟的文件,还是被她搞坏的机器,这位“保镖”都非常轻松地搞定了。有时候就算是陶芯蕊想要过来找茬,都被他用各种方式引开了注意力。 正因为这位“保镖”大哥的出现,办公室原本压抑的气氛都变得异常清新,有同事甚至偷偷开玩笑称他为宣传部的“救世主”。 “有人认出来了。”曹瑞宣在茶水间喝了口水,“陶芯蕊身边那个男人是大老板秘书团里的人。” “快说快说,秘书团里的谁?”严菲菲听到“秘书团”三个字,两眼发光地问。 “唐真。” “唐秘书的弟弟吗?”严菲菲不可思议地问道。 “就是他。” “这也太大材小用了吧?大老板让他跟谁不好,非要跟陶芯蕊,大老板也是舍得。”严菲菲表示十分可惜。 “也许在罗轮心里,陶芯蕊是特别的吧?”吕瓷呢喃似的说道。 “啊?”两人并没有听清。 “不管怎么样,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省得我们到处提防陶芯蕊。”吕瓷耸耸肩。 就这样,陶芯蕊这个颗随时会爆炸的地雷得到了控制,宣传部又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 回到家,吕瓷把手中的东西随手一扔,就瘫在了床上装死。 这时,手机响了。 “你好。”吕瓷有气无力气接了电话。 “吕小姐,好久不见。”电话那头传来了神秘的男声。 吕瓷马上清醒了,看了看电话号码,果然是他! 她拖鞋也来不及穿,赶紧起来关上了房间门,赤脚站在窗前小声地说:“关先生。” “怎么?工作还顺利吗?” 关霖宇不紧不慢的语速听起来似乎充满着算计,让她不禁紧张起来。 “还行。” 面对他,吕瓷不敢说太多话,生怕一不小心,就暴露了自己的内心,让自己无处遁形。 “一个多月了,你都没想起来要找我,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就只好来找你了。”他这么说着,好像来找她是多么无奈的事一样。 “有什么事吗?” “噢,我是想跟你说,半年时间嘛,对我来说有点紧了,所以想来想去,五个月就刚刚好。” “什么!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吕瓷的脑袋仿佛被撞击了一下。 “吕瓷小姐,我也是站在你的立场上才给你五个月。”他轻蔑地笑笑,“你以为你现在还有选择的权力吗?” “对了,我送给你的礼物,你还喜欢吗?”他似乎想起来什么,问道。 “礼物?” “你忘了你是怎么成为公司的红人了吗!” “帖子是你发的!”吕瓷握紧了双拳质问他,“你不是答应我说你不会干涉?” “那也只能怪你太没有效率了,进了公司那么久,居然连他影子都没看见一个。我这是推你一把啊,你应该感谢我才是。” “那我真是谢谢你了。”吕瓷终于了解,跟他讲道理,那是不可能的事。 关霖宇看着被挂掉的电话,饶有兴趣地笑了笑:“有点意思。” 挂掉电话的吕瓷,内心进入无止境的烦躁当中。 这个男人,算是帮了她,但同时也把她推进了更痛苦的深渊,如果可以,她真的想一辈子也不要跟他有任何瓜葛,但是她不能。她现在还有事情要做,所以必须要低头。 一共五个月,现在只剩三个多月了,这三个多月里,她的每一个决定,都有可能影响到她们母女,甚至是更多人的生活。 怎么办?她已经伤害了罗轮一次,她不想再伤他一次。 —————— 才过了没几天,那个想方设法要把吕瓷踢出公司的陶芯蕊竟然非常神奇地缺席了。 整整一天,吕瓷都过得十分轻松,好像被放了假似的。 “今天陶芯蕊不在,你轻松了吧?”曹瑞宣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 “听说陶芯蕊跟大老板另有安排。身为实习生连假都不请,真当这里是过家家一样。”这时,严菲菲走了过来吐槽道。 “另有安排?”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不想问的,却不由自主地吐出这句话。 “是啊,好像是陶芯蕊的父母要来K市,大老板亲自去接待他们呢!” “陶总夫妇为什么来K市啊?”这回是曹瑞宣不明白了。 “那还用问吗?十有八九是见家长呗!不然他们大老远的飞过来干什么?哎,听说大老板跟陶芯蕊准备订婚了。”热爱八卦的严菲菲马上爆料。 准备订婚了? 一想到将会有另外一个女人陪他走完余生的路,吕瓷突然有种莫名的失落。 虽然以她对他的了解,陶芯蕊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但就算不是陶芯蕊,也会是别人的。 所以,她到底在期待什么?他如果有了想要去爱的人,不是挺好的吗? “什么!你是说陶芯蕊快要当我们顶头上司的未婚妻了!她没当上就已经这么嚣张了,要是当上了还得了!”曹瑞宣摆出一脸“世风日下”的样子,“要是这样,我宁愿吕瓷才是大老板夫人,我们瓷瓷比那个白雪公主的继母要好得多了!” “别瞎说!被别人听到我就死翘翘的了!”吕瓷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那个,小瓷。”成致远来到她们面前,支支吾吾的。 “什么事?”吕瓷放开了曹瑞宣,问道。 “呃……那个……”他看了看旁边向他“眉目传情”的张扬,想要借胆,但还是说不出口。 张扬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干脆开口帮他说了:“他想问你今晚有没有空,他想请你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