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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放假的日子过得挺漫长的,才过了一两天,吕瓷就觉得已经过了一两个月。这两天陪着李佩文和吕妈妈吃吃喝喝、逛街血拼、通宵看剧,吕瓷感觉自己都快胖了十公斤了。    咖啡厅里,吕瓷独自一人坐着,眼睛还不时瞄向了公司大厦。抿了一口咖啡,她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这里的咖啡虽然不算多么高级,却非常适合爱甜的女孩喝,很合她的口味。    不一会儿,随着一阵清脆的铃铛声,一个人鬼鬼祟祟地走了进来,溜到了吕瓷桌前。    “你怎么打扮成这样?”吕瓷好笑地看着曹瑞宣的帽子和太阳镜。    “小妹妹,这陶芯蕊盯得紧,要是被人抓到我跟你见面,传到她耳朵里,老娘就不用混了!”曹瑞宣小声吐槽着。    “哇,那什么事值得你冒着丢饭碗危险约我出来啊?”吕瓷好奇地问道。    “对!”曹瑞宣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我跟你说,我偷听到陶芯蕊跟我们部门那个钟媛讲话,钟媛开口就问陶芯蕊要钱!陶芯蕊何许人也啊!钟媛居然这么大胆!这里面肯定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看到吕瓷还在消化刚才的话,曹瑞宣怕她不明白,继续解释:“你想啊,整个公司跟你有仇又敢整你的,不就一个陶芯蕊吗?不过她对宣传部不熟,在公司里又被唐真看着,自己没法对你下手,就找了同样在宣传部的钟媛。这个钟媛啊,真是太年轻,怎么就做了这样的事?”    “瑞宣,谢谢你。”吕瓷感激地说,“不过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你刚才说的也只是猜测而已,就算事情是真的,也难以令人信服。所以,我们先不要打草惊蛇。”    其实,吕瓷早就猜到是陶芯蕊了,但真要有证据,自己也不用休假了。其实,吕瓷自己也很怀疑,传闻公司调查科向来都是很有能力的,这次对他们来说应该只是小小的栽赃陷害,他们怎么反而查不出来了呢?    会不会,其实调查科早就查出来了,只是罗轮为了让她离开,故意不公开的?    想到这里,吕瓷的心五味杂陈。如果真是这样,那她能不能回公司,关键就不是所谓证据,而是罗轮。    这个臭小子,她该拿他怎么办?吕瓷心里感叹了一句。    “唉!等等!那不是大老板和陶芯蕊吗!”这时,曹瑞宣突然捂着嘴,甩头示意着方向。    “什么!”吕瓷光速躲在了椅背上,然后偷偷冒出两只眼睛向那边瞧。还真的是!天!他们在这里多久了?    “糟了!要是被陶芯蕊发现我和你在一起,我十成要被炒鱿鱼了!”曹瑞宣害怕地低下了头。    “他们好像没有发现我们。”吕瓷干脆缩到了桌底下跟她说,“你先走,我到洗手间躲一会儿再走。”    “好!”    “罗轮哥,你给我一个机会吧!”陶芯蕊苦苦纠缠。    “我昨天晚上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罗轮喝了口茶,并没有在意她的哀求。按理说,他是不应该再见陶芯蕊的,但无奈陶总夫妇开口,还搬出了罗轮的父母,这个面子是不能不给了。    吕瓷躲到了洗手间的一个厕格里,看了看手机。嗯,躲个十分钟就差不多可以了。    可没过几分钟,一阵脚步声就传进了洗手间,伴随而来的是一阵手机铃声。    “不是叫你别随便打过来的吗?”是陶芯蕊的声音,听着好像很生气。    “我知道了!”陶芯蕊很不耐烦地说,“只是我这两天手头没什么闲钱,等几天我爸妈给我零用钱了,我再划入你账户。”    “钟媛,别以为你帮我陷害了吕瓷就可以在我面前得瑟,如果被查出来了,所有的罪都是你扛的而已!我是心情好了才给你些打赏,你别拿着鸡毛当令箭!别忘了,我爸爸可是陶总,惹了我,我有一百种方法整死你!”大概在对方说了一句话之后,陶芯蕊直接炸了。    “哼!”她气冲冲地挂了电话,洗了洗手,就出去了。    吕瓷按下了录音的结束键。如果到最后真的没有办法,这个就会是她的底牌了。    十分钟到了,吕瓷从洗手间出来正准备离开,却发现陶芯蕊已经不见了,但罗轮还坐在那里喝茶。吕瓷突然停住了脚步,想了一下,走了过去。    “罗先生,不介意我坐下吧?”吕瓷表现自若,好像是来赴约的一样。    罗轮拿着茶杯的手一震,但他马上又冷静了:“请便。”    罗轮回避着吕瓷的眼神,假装着喝茶,却一口都没喝下去。    “罗先生不用怕,我没有跟踪你,也没有兴趣破坏你的约会,我只是恰好看到你在这里,刚好也有几句话想说,就过来了。”    “你要喝些什么?”他有些尴尬地问。    “不用了,我刚才喝过了。我只是想说些话,不会耽搁你太长时间的。”吕瓷直直地看着罗轮,给他增加了不小的压力,看起来她好像是在审讯一样。    “请说。”    “罗先生,按理来说,你还是我的上司,我应该叫你一声大老板的,但今天,我想以一位旧友的身份称呼你‘罗先生’,希望你不要介意。”    “说实话,自从跟你相遇之后,我们也没怎么好好地说过话,这以一对旧友的角度来看,也实在太不应该了。所以,我想谈谈跟你相遇之后,我的感受。”    “你改变了很多,和我以前认识的你已经大不相同,所以除了名字之外,我几乎已经不认识你了。你变得成熟稳重,生意场上和别人斗智斗勇,公司里也是大家眼中有能力的好老板,与人相处也学会了礼貌圆滑。你的种种改变是值得令人高兴的,特别是身为你昔日好友的我,可是——”    “这么多年来,我也改变了很多。不只是家境改变了,我的性格、我的习惯、我的观念也改变了很多。以前的我总是乐于助人,乐于奉献,积极地将全身心都投入到美好的生活里去。但到了现在,有很多时候,因为我自己也慢慢缺乏爱,所以我吝啬于给予别人温暖和关心。我也不再是以前的我了。”    吕瓷摇摇头,感慨着这世界的变化。    “就正如大家所见的,你已经从青蛙变成了王子,我却从公主变成了卖火柴的小女孩。”    听到这里,罗轮藏在桌子底下的手紧紧地握了起来。这就是她的感受吗?是谁告诉她,她是卖火柴的小女孩的?    “我不知道我们还有没有机会再当朋友了,不过我今天既然都说了,就干脆给你我的祝福好了。希望你今后的生活会越来越幸福、越来越美好。”    “希望我今天的一番话,没有给你带来什么压力。”看到罗轮并没有说话,吕瓷起身就离开了。  “再见吧。”    直到吕瓷走出咖啡厅的那一刻,罗轮还是没能说出挽留的话。    ——————    从咖啡厅出来后,罗轮拿着西装外套在公司旁的河畔散步。他打开了衬衫纽扣,胸口的海蓝宝在阳光下折射出晶莹剔透的浅蓝。    挽留的话很难说吗?不是的。但他要以什么身份去说?她的旧友吗?可笑!这个词,也亏她说得出来!    可那又怎么样?她就是比他有勇气,而他在那种情况下,竟然只会逃避!难道他要像以前一样,当一个懦夫吗?    她说她是个卖火柴的小女孩,那自嘲的语气,是多么的卑微。他讨厌看到她把自己放得这么低!她不是说过每个人都有被爱的权利吗?怎么到了现在,她反而这么说自己?    这一刻,罗轮觉得自己的思想很混乱。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躁乱了起来。他为什么要关心她?他不是早就把她放下了吗?    罗轮低头看了看项链,愣了一下,接下来却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其实……    自己还是爱她的吧?    找到消失已久的她的消息,会归心似箭;发现别的男人抱她,会妒火中烧;看到她离开的身影,心像被挖空;她不在公司的日子里,思念就会蔓延;到现在看着她卑微的样子,会既生气又心疼……    原来,罗轮还爱着吕瓷。    所以关于吕瓷的一切事情,他都做不到理智对待。    所以,他并不是把她放下了,而是把她藏在了心里。只要一个叫“吕瓷”的人出现,就会触碰他心底的开关,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他呀,还真是愚蠢,这么简单的事,却不能尽早看透。    罗轮苦笑着摸了摸胸口的项链,仿佛那里住着他的心。    回到公司,唐小姐给他转发了一封邮件,是李佩文发的班级聚会邀请函。    “唐小姐,麻烦你将班级聚会那天的行程给我全部取消掉。”    挂了电话,罗轮不自觉地笑了笑。    也许这是上天给他的一次机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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