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风之楠和风予清、韦长守三人燃起篝火取暖。
风之楠忽然发现风予清打水回来之后就心事重重。平日里风予清表面上对自己恭恭敬敬,努力克制不敢多言,但是他的性子就是心直口快,想法多、话也多,藏是藏不住的。所以,反而显得此刻格外安静了。
“这几日,接应我们的人应该也要来了。”
风之楠朝篝火添零干树枝,顺带看了风予清两眼。
“谁来接应我们?”
风予清抬头回应风之楠。
“上次遇到钦原的时候,我预计会有场恶战,给门内送了信,算算时日,他们应该也快到此处了。只是不知道,门主会派谁过来。”
风之楠简单提起了之前用海东青送信的事,当时他只是想在暗中打探钦原谷道子的行踪,完全没想过要直接与之作战。
“哦。”
风予清尴尬地应付了一声。
要是换做平日里,此刻这子又要滔滔不绝起来,不等自己开口是停不住的,这会儿的反应居然如此平淡。
风之楠感觉有人在靠近,不止一人,至少有三五人。
这响动不像妖。
风之楠朝黑暗的一隅望去,一行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至完全现身出来。
“楠儿。”
领头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一身青色衣服,看起来精力充沛,很是干练。随行还有三男一女四人,与风之楠一般年纪。
风之楠赶忙起身作揖。
“门主。”
青衣老者就是风氏一族离字门门主风起和,随行两男是风之楠的堂兄弟风之椿和风之梧,另外一男一女则是风之楠的妹妹风之榕和妹夫云望舒。
离字门众人在篝火边聚齐,风之楠让风之榕照看韦长守,然后把风起和单独带到一边。
风之楠将这些,他是如何发现游涧儿和风之桦的行踪,自己如何遇上钦原,风之桦如何为救自己而死,自己又是如何遇上韦长守和自称风初九的九儿,如何留下韦长守等等,一五一十向风起和禀报。
“父为神裔母为妖,是为妖神,母为神裔父为妖,是为狂神。”
风起和抬头看月亮,今晚的月亮已经隐去一半,秋风推着闲云,想要遮蔽另一半。
“想不到我离字门下竟然会出妖神。”
风起和转过身,叹了口气。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一念之差,默许梧儿放走桦儿和那妖。”
听到风起和这样,风之楠才恍然明白。他之前也一直纳闷,风之梧与自己的法力不相上下,当年怎会捉不住风之桦和游涧儿,原来是他这个堂兄有意放水。
“父亲,我想把这孩子养在身边管教,为人只要心中懂仁义、知善恶,纵使他将来有灭世之神力,也会知道自我约束,不至惹出不可收拾的祸端来。”
风之楠向风起和出自己的想法,也算是兑现自己对游涧儿的承诺,告慰风之桦的亡灵。
离字门门主没有立即回答,他背过身来回踱着步子,在心中仔细思量。
韦长守今夜总觉得不远处有人正注视着自己,他不由自主地朝身后山林深处观望,除了风之楠父子,就只有一片漆黑。
风予清时不时回头看远处的风之楠父子,距离太远,也听不清楚他们在讨论些什么。
“跟你楠叔出来这些,可有学到什么本事?”
风之梧坐在风予清对面,一边用树枝拨弄篝火,一边问风予清。
风予清听到有人问话,立马回过头来,看着风之梧。
“楠叔那么厉害,自然是学到不少。”
风予清陪笑着。
“学到些啥?来听听。”
风之梧接着问道。
“学到……”
风予清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顿时满头虚汗。
云望舒看到风予清一脸尴尬的表情,大笑起来。
“梧兄,你这亲儿子你还不知道,我看你把他问的,汗都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