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妤竹见他不说，自己也不问他来做什么，陪着她的父亲扮演父女情深的戏码，终究是沈括没能忍住。

他犹豫再三，还是开口说道：“竹儿，你还记得为父在书房和你提到过的谣言一事吗？”

“父亲都处理妥当了？”沈妤竹垂眸，乖巧又端庄。

沈括咳嗽一声，点头道：“是都处理干净了，你放心，外面不在会有人说你和太子的闲话，不过……”他特意停顿，却没见沈妤竹要接茬的意思，只能继续说下去，“不过为父思来想去，你一个人嫁入太子府，终究还是有些不妥。”

沈妤竹挑眉，不解地看着他。

万事开头难，沈括一开口，后面便越加顺畅，更觉得自己说得正直，一点错漏都没有：“你不妨把你妹妹带去太子府，让太子给若儿封一个侧妃，你们姐妹也好互相照应。”

竟然是因为这件事情！沈妤竹浑身一冷，脑子也随之清醒过来，她记得前世的时候，似乎也有这么一回事，她放弃一切嫁给傅元衍，夏姨娘见她虽然没有嫁给太子，但还是嫁给了皇亲国戚，始终不满，就劝说沈括，让他把这个婚事移给沈妤若，让沈妤若代替她嫁给太子。

可最后不知道为了什么，不了了之。

只是现在沈妤竹没有一心想要借给傅元衍，赐婚一事自然也不会因此作废，所以夏姨娘和沈妤若就是憋着这样一个坏招，在这里等着她吗？

“竹儿，虽然昨日沈妤若不懂事，可她毕竟是你的妹妹！”见沈妤竹一直不说话，沈括还以为她介意昨日的事情，语气不由得重了几分。

沈妤竹却猛地抬眸看他，眼里略过的冷意连他也惊了几分，只听到她声音中带了些往日没有的冷冽：“父亲是为了妹妹好，这些女儿都知晓，只是父亲，您却是沉溺在父女之情中，忘了自己为人臣的本分！”

“且不说太子侧妃，并不是您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够安排的，如果让圣上知道，父亲您将一个女儿嫁入太子府还不够，还要塞一个圣旨之外的侧妃给太子，圣上会如何想？难道父亲因为一个赐婚，就成了太子的臣子而非圣上的臣子了吗？”

“再者，沈家能得一个太子妃，就已经是莫大的荣耀，我再鲁莽地带一个妹妹过去，岂不是让人觉得我沈家恃宠而骄，对上不敬？更别提太子知道我这样做了之后，会不会对我厌弃，父亲……您平日里不是这样的。”

沈妤竹每说一句话，沈括身上便冷一分。他昨晚被夏姨娘迷晕了头，现在已经完全清醒，再加上沈妤竹最后委委屈屈的一句“父亲，您平日不是这样的”，更让他羞愧难当，不仅不觉得自己的女儿大不敬，还给昨晚提出这件事的夏姨娘狠狠记了一笔。

他冷静了一会儿后，才勉强说道：“刚刚……”

没等他给自己找台阶，沈妤竹就接过话头：“刚刚只是父亲在和女儿开玩笑，女儿不会将玩笑话说出去一分的，父亲放心便是。”

沈括这才松了口气，而后又怒气冲冲地跑去夏姨娘的院子里，好生把人骂了一顿，让夏姨娘再也不要提起让沈妤若去当太子侧妃的事情，又把两人关了禁闭，这才了了。

这些都不是沈妤竹关心的。

她看着镜子里的人，还有些不敢置信，但一而再再而三发生的事情，好像就是逼她承认这一切她真的重生了！

那这一次，她再也不会重蹈前世覆辙！

“来不及了。”沈妤竹苦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