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钥匙?” 温凊费劲儿把她那29寸超大行李箱从电梯里搬出来。 虞煊把她行李箱接过来,声音清淡:“我家钥匙。” 温凊愣了三秒,才恍然大悟,从口袋掏了把钥匙出来,“你说这个啊?” 虞煊不可置否,一手接过,拖着行李箱往套房走。 温凊笑容满面地追上去,调侃:“虞老师也会忘带钥匙啊?” 虞煊回头,斜睨她一眼,“病都好全了?话这么多?” 温凊探了下自己的额头,笑眯眯说:“烧退了,还要多亏虞老师昨晚的照顾。我听护士说,您昨晚基本没合眼?” 虞煊:“医院味道难闻,睡不着。” “哦。”温凊笑嘻嘻的,“不管怎么样,我都应该谢谢你。” “不用。”虞煊语气很淡,“以后还有这种事,不来找我,就是对我最大的感激。” 温凊:“……” 能不能不要这么诚实! 算了,看在他照顾自己一晚的份上,选择原谅他了。 她默不作声跟在他后头,还没走几步,被全程懵逼的杨帆拽住,“你跟我们老板这啥情况?他怎么会跟你拿家里的钥匙?” 两人还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虞煊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回来了,采访完到家才发现钥匙没带,两人正打算回虞家跟虞老拿备用钥匙。 而这星宇小新人又是怎么回事儿?杨帆感到自己的智商受到了碾压,有点不够用了。 温凊嘿嘿一笑说:“机缘巧合。” “什么机缘巧合?”杨帆好奇的要命,从虞煊在凌导的杀青宴出来,一反常态让他绕过去载这小新人开始,他就察觉出两人关系不一般了。 但虞煊就是不跟他解释……他快要憋死了。 “帆哥,我刚吊完水,手还疼着,能先放开我不?” 她看向被杨帆抓住的那只手腕,说道。 杨帆一瞧,手背上还贴着胶布呢,赶紧松开她,“不好意思,一时着急,忘了。” “没事儿。”温凊揉了揉手背,撕了胶布,顺手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不是,你倒是跟我说说,怎么机缘巧合你就拿了我家老板家里的钥匙了?” 温凊还没说话,房门嘎吱一声,开了,玄关处放着一男一女两双拖鞋。 杨帆眼睁睁地看着虞煊帮温凊把行李拖进去,大叫了一声:“我靠!你们两住一起啊!” 如果看到这里,他还没看懂,那就白当这么多年经纪人了。 去他妈狗屁的同小区同层!这两人压根住的是同个地方! 神啊,谁来告诉他,他看了什么。 …… 屋里,温凊拧开保温瓶,倒了半杯热水在瓷杯子里,准备吃药。 经纪人坐在沙发,双目圆瞪,跟盯猴子似得盯着她。 虞煊回房拿了份文件,扔到经纪人手里,“你要的合同,你可以走了。” 经纪人注意力显然已经不在合同上,简单翻看两页,合上,继续盯着温凊:“老板,你不打算解释解释?” “你不都看到了?”虞煊冷冷淡淡的,视线扫向温凊,那姑娘正在拆药盒子,掰了五六粒胶囊握在手里,准备要吃。 他眉头一皱,过去拿了其中一盒,扫了眼说明,“午饭吃了没,就急着吃药?” 说明上明明确确写着饭后服用。 “在酒店吃了快餐。”她答,放下杯子,抬头看着虞煊:“虞老师担心我啊?” 虞煊:“想多了。我只是不想看你死在我家。” “哦。这个虞老师放心,剧组人都称我为打不死的小强,还不至于因为这点小病就倒下。” 虞煊把药盒还给她,漫不经心:“昨晚也不知道谁跟条死鱼一样来敲我房门。” 温凊:“……” 你才死鱼! “靠!你们别无视我啊!” 一直被无视的经纪人抓狂地怒吼了一声,“你们就算真谈恋爱,好歹也得跟我这经纪人说一声吧!” 虞煊斯条慢理地坐下来,“谁跟你说我跟她谈恋爱了?” “都住一起了,还不是谈恋爱?!”蒙谁呢! 他又不傻! 虞煊瞥温凊一眼,语气还挺不屑的,“跟我这么久还不了解我?我找女朋友会找她那样的?” 温凊:“??” 什么意思!鄙视她?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肤白貌美,长腿丰、胸,不算最美,好歹也算漂亮吧? 经纪人也是被他这么直白的话给呛到了,缓了一会儿,恢复理智:“如果不是,那你两什么关系?孤男寡女怎么就住一起了!?” 虞煊扫温凊一眼,说:“这你得问老爷子。” 经纪人:“……” 他吩咐温凊:“开一下电视。” “哦。”温凊过去把电视打开,虞煊调到某个频道,里面正放着他演的电视剧,剪辑的不错,但色调调不是很好,太艳丽,磨皮磨过了,倒有点失真。 他看完,回头扫经纪人一眼,“你还不走?再不走这通告就吹了。” 他看向经纪人手里的那份合同。 经纪人如梦初醒,看眼表,一个激灵站起来,“要死,迟到了!” 转身要走,又忍不住回头,看温凊:“那啥,小凊,等帆哥谈完合作,你再跟我详细说说这事儿呗?” 什么老爷子,怎么就住一起了,他通通都想知道。 温凊看虞煊一眼,后者慵懒地靠在沙发,脸上没什么表情,她点头:“好啊。” 经纪人风风火火地走了,屋里一下安静下来。 电视机里传来女人娇滴滴的哭声,是个小产的女人,在跟人控诉自己的委屈。 温凊不爱看这种狗血古装剧,一屁股坐到单人沙发上,“虞老师,咱要不要谈谈?” 虞煊抬眼看她,从鼻腔哼出一口气,“谈什么?” 谈什么?温凊自己也没想好。 当初她刚回国,没地方去,住在公司的艺人宿舍,环境马马虎虎,挺吵的。 被虞煊的爸爸虞老知道后,一顿教训,然后就让她搬来了这里。 当时虞老的原话是,虞煊常年在外边拍戏,一年到头也住没几次,空着怪可惜的。 正好这儿离她签约公司近,安保环境也好,很方便她出入,又有虞煊这娱乐圈前辈偶尔顾看她,他老人家也比较放心。 温凊知道虞老是真心实意为她好,把她当亲人般照顾,也没好意思拒绝。 搬进来四五个月,跟虞煊一面儿也没见着。 一来,是虞煊本身行程忙,没多少休息时间,就算休息,也不一定回来; 二来,温凊自己也处于刚刚出道期,练习培训一大堆,大多在公司或者剧组待着,也没怎么回来。 两人虽然住在一个屋子里,但基本见不到,他回来了,她又不在,她在呢,他又飞别处去了,压根没碰过面。 今天这还是头一遭。 算起来,她住进这里,还没正式跟他谈过,都是虞老在旁边张罗游说。 也不知道虞老是怎么跟他说的。 虞煊把电视声音调小了,双手环胸,略带审视地看着她。 小丫头大病初愈,脸色还是苍白的,一双葱白无骨的手,转着陶瓷杯,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很多年没见,她其实变化挺大的。 当年只齐到他腰间,如今跟他相差没多少了,站他面前,自信、妖娆、妩媚,尤其是笑起来露出两个梨涡的时候,像极了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也不知怎地,她明明没啥意思,他却总觉着,这丫头一言一行都在撩拨他,看他的眼神儿,就像在看一只垂涎已久的猎物。 很荒唐,不是吗? 他虞煊纵横娱乐圈这么多年,见过的女星就算没上千也有上百,但没有一个会跟她一样,给他这种无法掌控,甚至心神混乱的感觉的。 他觉着好笑,他一向冷静自持惯了,尤其不喜欢这种心神被人搅乱的感觉,遂在面对她时,没句实话,一开口就变了味道。 乱人心神的小狐狸似乎终于找到了话题,放下手中的杯子,抬起头来看他,眼睛很亮,很像在打着什么盘算,果然,一开口,就是:“虞老师这次打算要在A市待多久?” 虞老师……与小时候喊他虞煊哥哥不同,这是一个自谦疏远的称呼,但从她嘴里叫出来,总感觉多了点别样的味道。 虞煊换了个姿势,淡笑着看她:“怕我赶你走?” 的确……但温凊不会承认。 “没有,”她抽了张纸巾来擦鼻子,“我知道虞老师不是这样趁人之危的人。” 趁人之危? 这词是怎么用的? “如果我说是呢?”虞煊别有深意地看着她:“你会怎么样?” 温凊:“……”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