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美月和你的前程似锦相比,哪个更重要,你会不明白?”
安如山蛊惑的声音犹在耳畔,不知何时房间里只剩萧弗玉一人瘫坐在地,久久不能回神。穿堂的冷风窜入屋中,激起他心头千浪。
这日黄昏,正是暮色四合的时候,屋中燃起的黄烛,衬着遥远天幕上酡红的彩霞,直染出叫人眼花缭乱的靡丽。日沉的光透过格子窗投进来,照在榻上阮羡羡一张苍白熟睡的脸上。
萧朝宗衣不解带的坐在榻边,摸着阮羡羡僵冷的指尖一下又一下的摩挲。
阮少君端着药进来:“趁热喂她喝了吧。”说着,他就要坐到自家妹妹的床榻前。
萧朝宗却很自然伸手要去接:“我来。”
阮少君手臂一侧,不满道:“我是她亲大哥,你们萧家害的我妹子躺在床上到现在都没醒,人还在发寒,我都没找你算账呢,还会让你喂药?”
萧朝宗薄唇一抿,也不与他争。反而换了个地方坐着,扶着阮羡羡躺在自己怀中,阮少君瞪大眼睛:“你吃我妹妹豆腐?”当他这个大哥是死的吗!
萧朝宗却面色淡淡:“让她平躺着难免会呛药,你快点喂吧。”他着实没什么心情与阮少君斗嘴,阮羡羡已经昏睡一日了,萧朝宗的心从知道她昏倒那刻开始就一直揪着没有放下过。
一勺药汤喂进阮羡羡嘴里的时候,有些吞不下去的便顺着嘴角滑了下来,萧朝宗连忙用自己的衣袖去擦。看着他小心照顾的模样,阮少君责怪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他早上听说阮羡羡昏迷还发了寒症的时候,的确是怒气冲冲来了萧府。谁知看见萧府上下情绪低迷,甚至听说萧老夫人头疼了一天,萧二老爷也不在府中,而二夫人已经病榻在卧,甚至就连一向张扬跋扈的萧美月也紧闭房门。
萧家上下之所以这样,原因就是昨晚后半夜闹的那白狐的事。这件事阮少君来的路上也听人说了,本以为是自家妹妹被他们拖累,可如今看来,萧家这群人根本没在他妹妹手中讨到半点便宜啊!
等喝完了药没多久,阮羡羡便发出一声低哼,萧朝宗立刻垂头去看。直到阮羡羡缓缓睁开一双眼缝,眼里尽是迷茫之色。
“羡羡,你醒了?”萧朝宗声音低柔的问:“你饿不饿,想喝水吗?”
她面色犹带苍白,但却因为清醒过来的双目添了几分生气和灵动。好一会阮羡羡忽而抱住了萧朝宗的手臂,哑着嗓子道:“你怎么才回来,累的我都病倒了。”
她的声音绵柔靡哑,像吹面不寒的杨柳风,慢悠悠撩过人的心底。
萧朝宗跟着一笑:“是我不好,回来的晚了。”
阮羡羡便有些得意,将脸埋在萧朝宗衣襟中,声音闷闷的传出来:“你是没看见昨晚二房他们的脸色,看的我真痛快,这一病也值了。”
站在一边的阮少君有些发愣,他看到了什么?他妹妹在跟萧朝宗撒娇吗?俩人的对话仿佛像是在交流战果,谁能来告诉他到底怎么一回事啊?阮羡羡为什么没看见他,是他存在感太低了吗?!
直到萧朝宗在阮羡羡背后拍了拍,阮羡羡才抬头看见站在一边自我怀疑的阮少君,她面上一喜,从萧朝宗怀中离开:“大哥,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