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爷爷,赵村长,我只想问一句这事可关我相公半点事情?”季湘傲然的抬高下巴,她蔑视了眼赵二花,“是孙大牛不许周渔找其他人,受伤后又怪我相公陷阱不够完美。这是什么道理,我相公好心帮人,反倒被讹钱。”
赵村长要说话,被周里正按住,他想要敲烟杆,却发现边上不是自家的墙。“丫头,我知道你的意思。”
赵二花听到里正的声音后心一下奔到了嗓子眼,她要说话,最后也只能委屈的落泪。她不能做的太甚,不然会被这些人看穿心思。
周里正缓缓抬头,看了看四周。“这样,陈家出了这次的诊金,再给大牛家赔点心意。周渔则是每日帮大牛家磨豆腐,接下来的诊金和要钱就你出了。你们看,这样算可以吧。”
季湘皱起眉,里正爷爷这是调解他们。可是凭什么,陈解鞍什么都没做,锅就到了他背上。
孙大牛这样贪财的人,得不到整治,反而能得好处。怪不得,自古以来,好人命不长。
“娘,我想先去照料大牛。”赵二花在里正开口后垂眉乖顺的说道,反正事情已经有了定论,就是可惜没了和陈解鞍独处的机会。
于氏说了几句好话,准备将人送到孙大牛处。
比起季湘咄咄逼人的姿态,大家都觉得赵二花坚强的让人敬佩。相公可能要成瘸子,所以她要和陈家以及周渔要钱。
以退为进的招式,打的季湘一个猝不及防。
真是小瞧她了,向来不用脑子的季湘为先前说她活不过两集的话,就这姿态,稍加培养,绝对可以再活多几集。
“想走?”季湘哼的笑了出来,出手拦住赵二花。那带着灰尘的藕色衣裳一滞,边上的许兰花就跳出来,要一掌打开季湘的手臂。
护在媳妇边上的陈解鞍还未动手,就看见季湘猛的箍住那只手,隔着衣袖,许兰花都觉得有团火烧在了自己的身上。
“疼,疼”季湘什么时候力气这么大,好像能把她的骨头捏碎一样。许兰花额头落下冷汗,挣扎着要收回手。
哼。真没用,这样就疼了。季湘甩开后,看着赵二花惊疑的脸色,嘴角微微勾起。
“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拦住我们。”许兰花看了眼自己的手腕,红痕深的有点发黑,心底好似升起一种后怕。再与季湘说话,她已经下意识退后两步躲在了赵二花身后。
下意识拍拍手,季湘冲着周里正说道:“里正爷爷,我就想问一句,律法护的是恶人还是好人!”
陈解鞍向季湘注目,眼底涌动着异样的情愫。那个老神仙到底教了她什么,又或者她其实是山精鬼魅化作的。
那个木讷麻木的季湘恐怕再也回不来了。
“自然是……”周里正想说是好人,可怎么也说不出口。倒是陈解鞍站出身,轻轻的将手搭在季湘的肩膀。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律法不是只护好人恶人那么简单。”
季湘噎了下,相公你哪边的,真是猪队友!
这时的季湘还不明白陈解鞍的话,直到后来,在那场本可避免的战争后,她才懂得自己相公怀着的信仰。
“我与大牛相识许久,心意自然不会少。但这诊金我一分也不会给,这事情本就与我陈家无关。”陈解鞍像是盾一样挡在季湘跟前,他高大的背影迎着光,那双大掌不知何时移到了背后。
她鬼使神差的戳了戳那摊开的掌心,手指触碰到那些纹路,就像是采摘花蜜的蜂鸟被巨大的猪笼草咬住,吞入腹内。
惊的她猛的抬头,心虚的四顾。赵二花那双眼正嫉妒的盯着她。
看什么看!季湘回瞪过去,这是她相公,还敢欺负。小心她让大黄咬死你。
心里正想象着,陈解鞍温和带笑的嗓音从上传来,“华国律中写到,私盗他人猎物,轻赔十两不等,重则杖责流放。陷阱是我所设,但我只告诉周渔一人。并未同意孙大牛猎野猪,那他的行为就是私自偷盗。”
周里正和赵村长四目相对,确实有这么一条。如果赵二花死咬这事情怪陈解鞍头上,那他反击,孙大牛不仅没钱,还要倒给陈家。
赵二花也听懂了,所以紧紧咬住牙,不准自己冲动。
谁也没想到陈解鞍的一句话就将事情反转过来,“好,那大牛的药钱到时就与周渔平摊,孙家的活,你也多担着点。”
周渔点头,他算是最惨的,好心找孙大牛一起捕猎。没想到最后野猪跑了,还要赔好些钱。
哇!季湘想起自己刚才说那么一大堆,到最后还是要赔钱。现在相公说了什么华国律法,事情就解决了?
果然,她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眼底难免失落,边上的孙大夫往后退了几步,撞了撞季湘的肩膀。
“徒弟?这事完了吧?”他还有事呢,莫名其妙扯到一个闹剧里,被迫看了场戏。还真别说,自己找的这个徒弟不怎么样,她那相公瞧着是个能耐的。
不知道孙大夫心里想什么,季湘扁着嘴巴,手从陈解鞍掌心抽出来。
后者一顿,回头见着她那模样,忍不住摸上那颗摇着的头。
“等会吧,师傅,估计后面还有场戏。”果然,她话音一落,于氏就坐地耍起无赖。一边说里正不公,一边又说大牛可怜。
“他爹啊,你咋还不回来,你儿子孙子都要被欺负死了。”于氏的男人孙狗蛋正在邻村给人杀猪,在原主记忆里,是个可怕的存在。
孙大夫冲季湘摇摇头,感叹这农妇不要脸程度。
赵二花脸色一僵,看着众人异样目光,心里开始咒骂于氏。
她再看几步之遥和陈解鞍说着话的季湘,季妙还在边上,劝了几句。而原先跟着的小巧女人已经不在,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走的。
她倒是不在意,和那个人本就只能闲聊两句,关系还真算不上什么。“季妙,你妹夫实在欺人太甚。”
季妙看着那边还与里正交涉的陈解鞍,耍无赖的于氏在赵村长拂袖离开后,就瘪了。自己起来拍拍衣服,去问周渔要钱了。
“他们那种人,视钱如命,颠倒黑白,我会和陆大哥说,让他们去见官。”
可不能见官!陈解鞍的话,赵二花可听见了。而且孙大牛就算好了,以后就是个瘸子。吃药要花多少钱,周渔那个穷小子怎么可能拿的出。到时候还不是要她掏,赵二花的手移到了自己的肚子上。
对不起,孩子,娘不能留下你。
赵二花眼神坚定了下,随后拂柳一般靠在季妙身上。“季湘,我有话想和你说。”
她的声音很小,只有季妙听得见。于是这个堂姐再次不爽的看向季湘,“你过来,季湘。”
除了责骂自己,季妙好像就没什么作用。季湘翻了个白眼,脚步却是移动起来。
才到赵二花面前,许兰花就冲过来抓住了自己的头发。
不长记性,才吃过亏又来!
季湘反应没那么快,但在被拽头发的时候,她左右手共同抓住许兰花的胳膊,狠狠的给了她一个过肩摔。
“哎哟”
“许兰花!”
“季湘!你干什么!”求魔qiu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