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张暴富商量好,季湘便由陈解鞍陪同以脚仗量南滚江。
土质,地势,等等一切因素都不能遗漏。伴随着慎城废城重建,耗时两月,初冬降霜而来,南滚江水患治理的方案才完整的展露在眼前。
不过两个字,疏与植。
疏通下游,保证不会因为堵塞,给堤坝带来压力。
植树上游,防止土壤沙土化,抓不住雨水,导致洪涝灾害。
此图纸上传京都后,季湘正窝在红泥小炉前,烤着红薯。她哈了一口气,摸了摸耳朵,与陈解鞍话起了家常。
“相公,贪污这一事情就这般没响声了?”宰相牵扯,其背后羽翼很难一齐剪短。皇帝不敢动,云天朗一众再急也只能收拾掉那些无用的小啰啰。
手通红的季湘靠近火焰,她听到陈解鞍说不会,待到了年初,就会好了。
歇了话,两人吃起来红薯。
她来此后,陈解鞍明显的白胖不少。将身子养了回来,脸上的疤痕也褪了不少。但因为最初,没有及时的处理,相公的脸上依旧留着一道深色的痕迹。虽不难看,但瞧着心疼。
外面风大呼啸,因为寒冷,所以大家都是猫在屋子里过冬,打算等着初春了,再继续建设慎城。
时间过得真快,一下子就是一年。
季湘托着腮,“晚娘被殷子越带回了陵安,山高路远,真要再见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唉,相公,待五日后,我大哥成亲,咱们该送些什么?”
说起这事,季湘不由得发笑。“你晓不晓得,我娘怎么考察玉儿的?她与我说嫌弃玉儿是北国人,那儿女子个个彪悍,怕将大哥压的出不了气。再加上听人说大哥被女人追,更是气玉儿不知羞耻,所以处处见着不爽。”
“然后有一天,玉儿还不知我来找你,躲宫中嬷嬷到了我家。两人意外遇上,没成想,一拍即合,成了闺中姐妹。现在,我娘看蒙玉儿,是比看我和大哥强了。”
说到最后,季湘不由得酸了一下。是晓得乔苏沫不会做出什么偏心的事情,可才热乎几日的娘亲就被抢走,总归是不爽的。
陈解鞍喝了口滚烫的茶,“我已经备好东西,择日送去。陛下未下令让我离开慎城,怕是那日无法亲自前去。”
“嗯,我不去也行的。”
她想陪着陈解鞍。
五日后
娘亲的书信写了许多,大概是施晖临时闹了脾气,当然也不知在闹些什么,她一棒将人打的乖巧了。
施晖着实惨,盼了多年的娘亲带来了如此沉重的母爱,以至于写信寄来时上面的纸还有几滴泪痕。
值得一提的是,他们成亲的场面当得上浩大。
虽然有小插曲,但瑕不掩瑜。
这小插曲还和施珍珠有关,话说三皇子落入牢狱后,但陛下一直悬而未决。如今施珍珠年纪慢慢大了,因为婚事在身,又和皇子有关,其他青年才俊,稍有头脑的自然不会惹祸上身。
蠢蛋也有,歪瓜裂枣端的一副癞蛤蟆的模样,上门提亲,一时间成了笑话。连带着以前施府的事情一并挖出,比如如今的施夫人以前是花魁,身份低贱,还害死过人。
施与能自然不信,乔苏沫便是那时现身,云天朗在后帮忙,一举将施府这个祸害解决。
季湘当时不在,无法得知乔苏沫的喜极而泣。那么多年的恨意总算如冰雪一般消融。原来她不是不恨,只是自诩好人,压抑了半生。
等施晖成亲后,乔苏沫便回海南去了。她见到了久违的父亲,他身子健朗,在山上修道,如今不理世俗。陈太公与乔父是好友,听闻这些消息后,对季湘也好奇起来。
不管如何,基本上已经破了柳俞意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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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国
林胥锦在此,不知得了几封关于季湘的信。他发狂的嫉妒陈解鞍,为何可以让季湘留在身边。
底下是自己的人,他叫郑柳。
“施家除了施晖,没一个能成气候的。”他傲然道,“施晖如今也不行,他以前病弱时尚有几分璇玑道人的洞察力,可如今入了红尘,不过是个普通人。七情六欲,最是腐蚀人心。”
他想得到季湘,他姑且称作是爱。可又与那些人不同,在他眼里,季湘包括在自己的野心里。他要得到季湘,就如自己如今的大计一样。
话说完后,他不屑的勾起嘴角。“找到金野律,云天朗以为把他们藏起来,就可以解决一切?愚蠢。”
“属下遵旨。主子,还有一件事。”
林胥锦不带感情的看了他一眼,“陈顾北已经回去,你要是想在我面前告状他并未按照约定杀死应初一,我劝你现在就闭嘴。”
“疑人不用,疑人不用,你若连我都不信,那就滚,不要留在我身边。”
黑衣男人错愕的抬头,片刻,磕头认罪。“属下知错,还请主子责罚。”
帷帽在急速的运动中掉落,男人的面貌清晰的出现。那是一张略微暗黄的脸,似乎是经久劳作导致,他两颊凹陷,颧骨高高的凸显出来,眼眶大的没法盛住眼睛。
他急忙的拉回帷帽,不想让主子看见感到恶心。
得到赦令,黑衣人立马飞出。
几乎是一眨眼,就从厚重的门板破洞而出。
林胥锦摇摇头,“这仙人散确实比之前的好些,只不过,还是差点东西。”好吧hxs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