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皇帝的面色,他皱了皱眉头:“你可有证据。” “陛下,那日我去取药,趁我不备之时,一个抓药的小太监,抓了一把药,又放回去,如此反复,却并不流畅,我猜想是否想把那堕胎的药材在里面混匀了。 虽然如此可能是一种习惯,但是我想并非如此,那日见的太监抓药并不流畅,生硬,且走路无声,肯定是不希望有人注意他。 陛下,首先,奴婢猜测,药,是在太医院药房下的,很简单,只要查查档案是否有新入太医院干活的小太监,再者您也可以问问太医院的太医是否遇到可疑人物。” “来,姜仲,刚好你再你说说可有?” “陛下,饶命。”姜太医扑地,欺凌的叫着。 “你这是做什么?” 瞬英从一旁道:“陛下,姜太医定是怕日后...” “这不用担心,朕会保你平安。” “的的确确,臣年级大了,眼神不如从前。我只觉得原来跟在我身边的阿从有些奇怪,并未发现他是其他人。当日阿从满脸是伤,我还觉得奇怪,他哪来的时间打架。觉得他定是自己摔着,不好意思说,于是谎称与人交斗。 皇帝未说话。 贤妃扶着脑袋,道:“陛下,算了。” “陛下,不能算了啊!娘娘险中脱生,但是太医院的药可不能有差池啊!我虽不懂医,我也知道,有时多半两少半两,都会是大祸啊。必须抓回来问个明白,到底是哪些药掺了其他的。” 贤妃忍不住要笑,但她极力忍住,如此,如此就能将皇后倾覆了么?本来只是想留着她对付太子妃的,没想到,她的作用,不仅于此。 皇帝随便指了两个太监,“就你们,去查问,要快。” 那两个太监果然不负所托,很快,就带来消息:“其他太医都说,的确那日阿从太监老背对着人,脚步轻盈。可是那阿从太监,脚步一向很沉,从不会如此。 有的还说,阿从没有出现,一直在他那抹药。” 此时,外面又有一人求见,应允后,那人连滚带爬的跑过来,站在殿外。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殿外何人。” “太监阿从。” 皇帝从里面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一批人。那阿从满脸淤青,一块红一块青。 “殿下,不是奴才做的啊,那日奴才不在那。” “那你又是在何处?” “我被人剥光衣服,被打的不成人样,晕了过去,被扔再在药库里,再醒来也不敢出来,我遇到了刘太医,给我递了件衣服,还给我上了药,刘太医也可以作证。” “去找刘太医。”皇帝又下了一道命令。 很快,刘太医赶到,说辞与阿从吻合。 “陛下,可否搜寻太医院。” 黎王淡淡的说:“此时,人早已走了。” “不,我找的不是人,是衣服。他穿走了阿从的,那他的衣服又在哪...” 黎王一听,瞬间觉得有几分难堪,这个宫女想到了大家都忽略是细节,而自己说的话显得格外显得愚蠢,而自己的父皇还在这看呢。 黎王刚想请求皇帝好好的去太医院寻找一番。 此时,门外的太监又是一阵通报,说是衡志王来了。 瞬英心一惊,心想:完了,什么都完了,他什么都知道,现在定是知道皇后有难了,既然结了盟,必定要帮。如果就这样告诉皇帝的话,什么都完了。 所有人都觉得奇怪的很,他来做什么。 “父皇啊,您不用查了。” “皇儿,你怎么来了?” “父皇,我刚好听说这边热闹啊,就来看看。这种事情很好解释的!” “你说?” “那太医院一般人能进吗,不能,不过是那个小太监自己手不稳,一连开了几个药抽屉,弄错了药。害怕,走路就掰了一跤,听说娘娘有事了,然后伙同这些太医编了个谎,把罪责揽在别人头上,而这个小宫女嘛,怕是护主心切。” 那些宫女皆觉得这理由太荒诞可小,掩嘴偷笑着。 可皇帝却言:“皇儿言之有理。”又对着那阿从太监道:“你说,是否如此,若道出实情,我便饶你。”皇帝的眼神一瞬间似利剑似冰霜。 那小太监怕极了,管不了那么多,怕死,只要不死,都行,连忙回答:“是。” 衡志王仰天长笑后,道“父皇,儿臣告退。”也未曾等皇帝理睬他,他便转头就走。 “爱妃,你如今有了我们的骨肉,定要小心,朕还有许多奏章未批,回头朕再来看你,你好生修养。”皇帝对着里面的贤妃安慰道,也离去。 短短几句,便让这件事情无从追查下去,看戏的宫女太监只觉得格外失落。 皇帝虽什么没说,他的小才公公向来知君王意,这个小太监就被拖出去打了五十板子,被打的筋肉烂了,那些个于他平日较好的太医偷偷为他医治,食物分毫未进,任凭所有人劝都全不来,他无辜,自己做错了什么,要变成这个样子,他不知道自己下半辈子是不是要瘫在床上,不知道日后还有没有前途,不知道再如何见自己的父母。 那参与的太医,刘太医姜太医也各挨十板子。 莲玉难受的捂肚子,虽无碍了,却也有耗损。贤妃照旧,不发怒,什么都不说,生着暗气。 瞬英看着她们的面孔,实在不好受,一个人,找了个池塘一角,靠着柳树坐了下来,从地上捡起一片微微泛着黄的叶子,把玩起来。 始终寻思不得,到底为什么,为什么那衡志王什么都知道却又不揭穿他们,那他之前为什么要帮自己。如今他坏了她的事,又有何目的,明明的确是皇后下药在先啊,她如此揭露皇后的事情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池塘另一角。 “父皇又有何要说?” “颂华!” “做儿子的,帮父亲完成心愿是应该的。” “皇后心里的想法你是明白的,你想要朕的皇位?” “父皇前些日子与儿臣的约定您忘了吗,现在儿臣的母后是皇后,儿臣为母亲洗涤冤屈,丈夫为妻子偏些公正,难道不正常吗?” “...” “父皇,你对那些人的愧疚出现的太晚了,以至于,就像个笑话。” 而此次,是皇帝先走了。他像个小孩子一样,想要挽回父亲是尊严。 因为走的太快,他不停地的喘,抬头看了眼天上的月亮,月色已不是当年的月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