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嘉媛眯起双眼打量着坐在地上喊疼的苏棠,接着哼声道:“友军?就你?一个黑丫头?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那个土匪特意安排过来,借着你这不起眼的相貌和你傻呆傻呆的脑子降低我的防备,然后趁机打入我的心脏,来一个彻底的反击!从而拿我来威胁我家汶煊!这点套路我还能不知道?老实交代,他们是不是叫你来监视我的?” 苏棠没想到裴嘉媛竟然这么能讲,而且分析的倒是很入情入理,字字珠玑。但是,这特么和她有半文钱关系啊? “裴小姐,阮夫人,你瞧着我能有什么心机?你觉得就我这智商,也你说了我傻呆傻呆的,土匪还能给我委派重任?不怕我临阵脱逃全部供出来?再者说了,他们是土匪,不是智障。就刚刚那个白面书生,连你都对付不了,他一眼就能看穿我是装傻的,如此聪明,用点脑子就知道你的怀疑不成立!”苏棠从来这么用过脑子分析这样的事情合理性,并且能将一个人讲的脸色大变。她不禁感谢这些日子陆朝明这个混蛋对她的历练,当真是有长进。 咦,她现在怎么老是想着陆朝明?很不对劲啊这种情况! 裴嘉媛低头望着这个伶牙俐齿的黑丫头,暗道,这丫头吧是皮肤黑了点,不过五官生的倒是精致,那双眼睛灼灼有神,看上去是不是个傻子。她的话呢也很有道理,倒是真不像是说谎骗她的。不过,她刚刚说是友军!哪门子的友军?她认识的人中有皮肤这么黑的吗? “你说你是友军?哪个军的?”裴嘉媛狐疑问道。 苏棠哪里看不见裴嘉媛的戒备正经回道:“我是陆府的人,陆朝明和你家阮汶煊是不是交好?我之前在街头看见过你,所以认识你。” “陆府的?子湛府上的怎么到这里了?”裴嘉媛的怀疑更加深了,按照陆朝命那厮对府中下人的管教程度怎么可能让下人千里迢迢地来这里? “我是因为和陆朝明做了交易,他放了我出来。我是原本要去陆家村的,想起静安寺的香火旺盛,求签很准,又听闻静慧师太能看一人的前世今生,便也去凑个运气,看看能不能给我看一看。结果从师太的禅院出来后我就听到说你们都被绑了,师太也被关了。一想,你是阮汶煊的媳妇儿,出于正义,我就自投罗网地来山上寻你。而且,我在静安寺留下了暗号,只要陆朝明的人能看到,就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苏棠当时从大殿转到后院是,特意在前殿的功德箱里面扔了自己的银子,那是陆朝明给她的银子,她相信届时陆朝明来搜查静安寺的时候一定会看到这些银子的。苏棠现在觉得当时自己的想法真是太聪慧了,只要陆朝明协助阮汶煊,一切水到渠成啊。 裴嘉媛的怀疑有些松动,眼神闪了一下,软语道:“你去陆家村做什么?那里都是废墟了。” “看看啊,住了这些年总有些感情啊”苏棠从地上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对了,你的丫鬟呢?”从进门开始,苏棠就没有看到裴嘉媛身边的两个丫鬟。 裴嘉媛犹似狐狸一般的得逞一笑:“就以为你很聪明啊。我就猜不出那个静慧师太是赝品?哼,我一进屋就闻到不对劲,那个秃尼身上还有胭脂味道?等我从她的禅院出来回了大殿后,我就找了个机会让她们趁着去净手的机会偷偷溜走了。现在应该回到京城了。” “当真?”苏棠不敢置信,“整个寺庙都被她们控制了,那你的丫鬟还能溜出去?不得了,你的丫鬟会武功?” “我用的是脑子!用的是聪慧!”裴嘉媛高傲地扬起下巴。 “你还记得你当初怎么被抓住的吗?”苏棠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继续问道。 裴嘉媛顿了顿接着说道:“当时我和两个丫鬟在大殿上上香,之后我的丫鬟离开,我一个人出了前殿后就被打晕了。醒来就在这里了。” “我有个猜想,不知当讲不当讲”苏棠瞄了裴嘉媛一眼询问道。 裴嘉媛站久了觉得腰酸,就坐了下来,努努嘴:“说吧。” “我觉得他们这些人是特意将你的丫鬟放回京城,然后让阮汶煊和你爹知道你在他们手里。” “故意?”裴嘉媛蹙眉:“可他们大可没必要这么做,我和汶煊约定了回去的时间,还有山下的侍卫只要没等到我回去也一定会回去告诉汶煊的。他们这一举是不是有些多余了?” 苏棠茫然地摊了摊手,耸耸肩:“你这么聪慧有脑子的人都不知道,我这一农村人怎么知道?” 裴嘉媛瞪了苏棠一眼,嫌弃道:“你和陆朝明做了什么交易了?还有你怎么进的陆府?陆府现在这么容易进了吗?” 苏棠听到裴嘉媛这话有些不悦,这小妇人的嘴巴很能讲啊,这和前世她看到的那个温柔贤淑说话柔柔弱弱的女人是同一个吗? “这个你去问陆朝明啊,至于我怎么进的,你也去问他啊,决定权也不在我手里” “你说,他们现在在找我们吗?”裴嘉媛双手托着腮有些担心道。 苏棠见她前一秒还有力气怼自己,下一秒就悲伤春秋了,情绪变化有些快。 “按照正常状况应该是的”苏棠不知是不是想起什么,推着她的胳膊问道:“你刚刚和你白面书生说春猎的事情。春猎怎么了?” 裴嘉媛不知道是不是被苏棠一提醒,猛然回味过来,咧着嘴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知道了!” “知道啥了?是不是和春猎有关?”苏棠猜测道。 裴嘉媛快速点头然后对着苏棠分析道:“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苏棠接道 裴嘉媛白了她一眼怨道:“听我说!皇上今年很反常。按理来说春秋猎是很正常的,不过我们如今的皇帝从来不安排春猎,因为每次狩猎就要花费大量的银子,所以只安排了秋猎。但是今年春节刚过就下了命令准备春猎。这样的反常引起了朝廷的猜测。如今,储位未定,皇帝三个儿子,瑞王晋王已成年封王,三皇子才十八,未达弱冠。朝中早有传言,皇帝是要等三皇子及冠后才立储。可是,等他及冠还要两年。晋王和瑞王不能等,等不起。” “可是,和这次春猎有什么关系?”苏棠心里很清楚皇帝驾崩后谁能从这场夺嫡中胜出,可是她却没有经历过夺嫡之间的一些列事情。 “因为皇上时日无多,他怕来不及为朱禛扫清后路。所以借着这次春猎主动出击,引蛇出洞。土匪和瑞王有勾结,想用我来威胁汶煊拿出当时骊山附近禁军的布防图。届时,三皇子去了后就能将他斩杀在骊山内!” 苏棠咬着手指头,她总觉得这件事不像裴嘉媛这么简单。瑞王和晋王怎么可能没有想到这一层。堂堂王爷身边自然有人出谋划策,那么这个陷阱也能看透。苏棠注视着裴嘉媛,看她沉浸在自己世界里,也没有将自己的话说出口。她有好几个疑惑,比如这场谋划中,这云情寨这么快就暴露自己站位是不是太傻了点?还有,晋王和瑞王一旦动手正中皇帝下怀,他们还会娶惹这份嫌疑?再者,裴嘉媛被绑了这件事这么严重,皇帝也会知道的。届时,皇帝不翻了这山寨,端了老窝的土匪怎么在骊山杀朱禛? 哎呀,越想越不对劲,可是苏棠当真是少看书,想不出来其中缘由。 “要是陆朝明在就好了!”苏棠脑子有些疼低落地哀叹道。 裴嘉媛听苏棠喊陆朝明喊得这么亲昵,眼神放光:“你叫什么名字?” “叫我唐粟吧” “这个名字怎么像男子的名字?”裴嘉媛不解问道。 “咳咳,因为我娘生我时就想生个男娃娃!” “哎呀我饿了,你去端点吃的来呗?” “好,你等着”苏棠起身去院子里的小厨房拿吃的。 夜色渐黑,苏棠从裴嘉媛的屋子里出来,要去自己的屋子时,她好像转瞬间看到了初安的背影!可是,再看清时,诺大的院子里哪里有人呢? 躺在床上,苏棠不知为何有些想念在陆府的日子,虽然担心被陆朝明发现,却过得安心。每天和陆朝明斗嘴也很有趣。 不想了不想了,越想,那厮就越来越得逞! 结果,当晚,苏棠就在梦里再次梦到了陆朝明,这一回他不掐她了,而是搂着她的腰,噘着嘴,示意要吻她! 哇,这比掐死她还要恐怖! 苏棠当晚把这个梦做了一百遍! 第二天起床,她就吐了! 这个梦真是太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