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派人送了不少礼品去苏府,但都如石沉大海一般,苏家并没有任何回礼。她知道,苏家这是生了意见。可闯祸的是她的亲女儿,她还能将她赶出家门不成?
许大人逼着她与女儿找婆家,可这一时之间能找到什么好的?
许大人见赵氏磨蹭,居然一怒之下,将女儿许给了自己属官的嫡子。
许怡人从小也是被捧着长大的,一向眼高于顶,本以为自己会嫁入高门,却不料低嫁给了父亲属官家的儿子,她怎么甘心?
许怡人心中郁结,病倒在床上。
赵氏无计可施,想到了与许怡人关系不错的陈柔雪,叫丫鬟递了信过去,请陈柔雪对许怡人多多宽慰一二。
陈柔雪心中有鬼,赵氏如此,如瞌睡递了枕头,她与许怡人频频通信,倒是让许怡人的病好了许多。
赵氏见许怡人如此,心中高兴,她宽慰许怡人道:“你父亲到底还是疼你的,李家人口简单,你父亲又是李毅父亲的上峰,他如何敢薄待你?再说了,李毅文才惊人,是个聪明的,以后必有前程。”
必有前程?那能比得上云霁?许怡人已经得知了三皇子的姓名,她在心中默念他的名字,面上平静。
她怎么可能相信是三皇子害她如此?他的笑眼看向自己,分明是情的。一定是苏听晴的错,她与父亲偷偷的告了状,而母亲因着她是未来儿媳妇而袒护她却将她匆匆嫁了出去。
许怡人躺在床上,她早就流干了眼泪,如今看了陈柔雪那具有暗示的信,暗自下了决心,她不好过,苏听晴也别想就这般没事一般的嫁到她的家中。
这刚刚入夏的日子,早边有些凉,苏老夫人贪凉,风邪入体,得了些风寒。
陈柔雪厚着脸皮殷勤的在苏老夫人身边服侍,并写信给叔母言道,苏老夫人也病了,她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想来想去还是先侍奉近一些的苏老夫人为好,等苏老夫人病好了,她便立刻回去陈家,向祖母请罪后侍奉在祖母身边。
苏老夫人在病中,不喜占了二房宠爱还命硬克得一个男丁都没有的苏听晴,也不喜嘴巴笨拙在她面前极度没有存在感的苏环堇,最后依赖的竟然是远房的陈柔雪。
苏听晴与苏环堇每天早上都会去与苏老夫人请安。
苏老夫人看着两个亲孙女爱理不理,倒是对陈柔雪温和到了骨子里。
如此糊涂,令人罕见。
苏老夫人因着风寒,将她的西苑捂得严严实实,屋内的那一股子药味实在难闻。
苏听晴与苏环堇走了出来,皆重重的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她倒是运气不错。”苏环堇撇了撇嘴,对陈柔雪有些不屑。
苏听晴嘴角微微扬了扬,自己祖母不侍奉来侍奉姨祖母,这陈柔雪也真是个狠人。
且罢,她愿意侍奉祖母便侍奉吧。在梦中她见过祖母苛刻她们母女偏袒大房的模样,她对祖母再如何,也生不出什么祖孙情来了。
苏听晴迈步走出了西苑,看了看外边的天气,对身后的翠彤道:“你将钱管事请过来。”
翠彤点了点头,亲自去了西苑,将钱管事请了过来。
钱管事听闻小主子要找他,当然第一时间到了听晴院。
在他看来,这位小主子不仅貌美,而且极沉得住气。
苏老大人将库房的钥匙给了她,她却不好奇那库房里到底装的是什么;账本给了她,她也只是随意看看,并不摆主人的架子,对他们这些管事,极为客气。
钱管事不知道,在苏听晴的梦中,他对苏老大人是极为忠心的,到最后,都守着苏老大人的那些私库。对他,苏听晴极为放心。
钱管事进了听晴院,觉得比起暮气沉沉的西苑来说,这儿要鲜活许多,但再如何,这也是姑娘家的院子,他一个老管事也不好多听,多看。
“钱管事来了?”苏听晴带着笑意说道,“外边有些热吧?快拿椅子来与钱管事坐下。”
一旁的小丫鬟连忙与钱管事递了椅子,而翠彤将打湿的手帕递给了钱管事。
钱管事看了一眼苏听晴,见她面上和睦,便端正的坐在了椅子上,拿着手帕擦了擦额上的汗。
“今年的夏季不知道为何,热得特别的早。”钱管事笑眯眯的与苏听晴说道。
在梦中,今年的夏季也是热得特别的早。苏听晴心间紧锁,语气也不急不慢,“我听闻,这夏季热得早,会有洪汛呢。”
洪汛?钱管事微微一愣,笑了出来,“小姐有所不知,十年前,章大人在任期内修筑好了大堤以后,这洪汛便许久未来了。”
十年前,江南人民为洪汛所苦,章大人在任期间,励精图治,修好了大提,每每到夏季,再也不会有洪水,当时章大人走的时候,江南许多人家都通通出门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