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阳光永远炙热、如若彩虹没有褪色、如若河水依旧东流,宁儿···你可不可以不要离开我?” ——赵岘 北燕,永安十七年。 圆月高悬,似一壶泼洒的琼液从天而落,笼罩着这座气势磅礴的宫殿。 今儿,恰巧是中秋佳节、团圆之夜,燕帝赵稷邀文武百官共赏圆月。 因着今年风调雨顺、惠风和畅,所以御花园里的茶花、百合、黄花槐、大花蕙兰······比往年开的都要艳丽绚烂,花香浓郁、飘香十里,初踏入这万花丛中,彷如置身于幻境一般,美轮美奂。 这番唯美景致自是不能浪费,遂燕后便把中秋宴会安排在了御花园内。 宴会上,燕帝燕后与群臣共饮佳酿,美食美景、歌舞升平,好一片其乐融融。 然,就在这样一座和谐如画般的皇宫里,离御花园不远处的一座无人居住的望月殿内,正在上演着一出禁忌的荒唐事。 太子赵宁因昨日在朝堂上,生平第一次与众大臣唇枪舌战,甚至当朝骂了人,燕帝一气之下便将她禁足于东宫之内,哪怕今儿是中秋佳节也不得外出。 其实这事怪不得赵宁。 北齐使臣前来北燕,为促进两国邦交、共谋大业,提出联姻。 还指名要嫁赵宁为太子妃。 别闹了,天下谁人不知那北齐的公主是个两百斤的胖子,且不说容貌如何,单说她未嫁人便养了十几个如花美貌的面首于公主府内,整日荒·淫玩乐,这种荒唐至极的人要她来娶?别说赵宁身上没男人那物什,就算有,也经不住这大姐的折腾。 可文武百官们不在意,纷纷谏言,左一句两国交好,联姻是上上策,又一句太子已十七岁,皇室人丁单薄,早立太子妃可稳定国基。 去你姥姥的吧,谁爱娶谁娶! 这不,趁着大家都聚在御花园里玩乐,她便想换成女儿装,偷偷溜出宫,瞧一瞧外面的花花世界。 谁知带着贴身婢女清月刚刚走至华清殿附近,后脖颈突然一阵疼痛,待睁开眼睛醒来时,人便躺在了这。 赵宁虽然平日里唯唯诺诺,看起来呆呆傻傻,透明程度堪比空气,那不过是掩人耳目,怕太过张扬被人识破了女儿身,可她毕竟生于皇家,耳濡目染的阴谋多了去,而又因着身份特殊,更是处处小心谨慎,怎能连这点危险意识都没有? 她也顾不上头晕目眩,忙起身推门走了出去。若她猜不错,这间屋子一会儿定有人闯入,指不定栽赃陷害个什么罪名。 谁料,人将将跑出华清殿,便被黑暗中突然伸出来的一只大手紧紧拽住,还未等她惊叫出声,整个人已被塞进了一间屋子。 “别动。” 这声音极为熟悉。 赵宁在转身的那一刹那,借着皎洁的月光看清楚了来人,竟是康平王赵岘,她唯一的哥哥。 喜悦未上眉梢,整个人蓦地被推躺在了床榻之上。 赵岘长腿跨上床,一手禁锢着她的一双柔荑于头顶之上,一手扯碎了她身上碧绿色的裙衫。 “你干嘛?”赵宁慌乱挣扎。 奈何她随了燕后,生的娇小,力气又怎敌得过一个身长八尺的儿郎? 随着什么东西的粗鲁顶入,赵宁蓦地瞪大了含水的杏眼,旋即是一声尖叫。 那一刻,赵宁彷如置身于海上的一叶扁舟,孤苦无依,找不到归家之路。 “闭嘴。”赵岘低沉的嗓音中威慑力十足,摄人心脾。他双目赤红、犹如一头发狂的野兽,身下大开大合,毫无怜惜。 随着床榻摇曳,发出一阵阵‘吱呀’声,且节奏渐快,赵宁推搡的动作亦是越来越大。 她声音里满是哭腔,像只小奶猫似的小声求饶道:“皇兄,疼~” 皇兄? 赵岘闻言,身子徒然一僵。 这偌大的皇宫,敢称呼他一声皇兄的,唯有太子赵宁。 可既然是太子,必定是男子! 只一瞬,男人的动作又恢复如初,甚至比刚刚更大力了几分。 他虽被人下了药,但意识尚存,当然不会被身下娇嫩的女子所骗。 赵宁似乎浑身的血液逆行倒流了一般,喉咙中满是咬破双腮的血腥味,仿佛疼痛可以转移似的。饶是如此,也抵不住赵岘的猛烈撞击,死男人跟一辈子没开过荤腥似的,往死里折腾。 她忍不住疼痛,终于尖叫着哭闹出声。 “滚开,你给我滚开。” 这一句刺耳的尖叫声划破宁静的夜空,穿透力十足,正巧引来了在附近巡夜的禁卫军。 “什么声音?”铿将有力的一记男低音响起后,旋即整齐划一的步伐朝这头走来,沉稳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佩剑磕碰在铠甲上的‘乒、乒’声,异常震慑人心。 未等赵宁反应过来,眼前突然一道银光乍现,身上男人抽离自己的同时,冰冷的利剑刹那间封喉。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感受疼痛,水眸便渐渐涣散开来,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刻,赵宁还在想:死···死了么? 怎么就死了呢? 这一生,她过的甚是凄惨。 因着燕帝登基那年,战乱不断,小国番邦联合攻打尚在国丧中的北燕。边疆城池接连失守,为重振将士们的颓丧士气,赵稷御驾亲征,也就是那一次,伤了根本,自此,再也不能生养子嗣。 好在出征前,燕后太史淑兰便已怀有龙嗣,待赵宁一出生,便被推上了太子的宝座。 其实赵宁一直不明白,虽然赵岘不是嫡出,好歹也是个男儿身,论智谋、才学、沉稳的性格,哪一点不是万人之中的佼佼者?即使被养在宫外两年,那也是燕帝的亲生儿子啊。 不过,这话她也不敢直接问燕帝。 赵宁顶着太子的身份小心翼翼的过活了十七年,每日里循规蹈矩、当只听话的小白羊,兢(无)兢(所)业(事)业(事)为国为民,甚至从未出过宫。活泼好动的性子因怕被人识破自己是女儿身,生生压制。每每见到漂亮的女装都忍不住要瞄上几眼,心想,若是她能穿上就好了。 今夜,趁着禁卫军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御花园,好不容易逮住机会,换上女装后,想浑水摸鱼的偷偷溜出宫瞧一瞧外面的世界,可···怎么就死了? 早知死这么早,还不如活着时想怎么疯就怎么疯,过的自在潇洒些,总好过到临死时,心中满满的遗憾。 赵宁想,若是能重来一世,她定要昂首挺胸任性妄为的活着、断不再做那任人宰割的小白兔。想她位居东宫太子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有燕帝燕后护着,还有何惧怕? 还有那赵岘,枉她以前那么喜欢他,有什么好东西都差人第一时间送给他,只以为那是自己的亲兄长,哪怕有一日被人识破女儿身,兄长也定会护她周全。 屁,都是扯淡,若是上天眷顾,再给她重活一世的机会,定要弄死他。 赵宁再一次睁开眼,人还有些恍惚。 身下的疼痛没有一丝缓解,身上的男人仍旧没有一丝怜惜,死命的撞击着。 “嗯~”她闷哼一声。当真真切切的听见自己的声音后,赵宁糊涂了。 她不是被赵岘一剑刺死了么? 现在是怎么回事? “赵岘?”她试探着叫了一声,两个字,说的支离破碎。 头顶上,男人轻笑,低沉沉的,貌似心情很愉悦。 “你是第一个敢叫本王名字的女人。” 赵宁没注意赵岘话语里的语气,此刻,她整个人还处在一种‘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嘛?’的懵逼状态中出不来,直至男人托着她的臀将她从榻上抱到了桌子上,挺身,再一次进入时,她才恍然大悟。 原来上天真的怜悯,她重生了? 可是,有没有人告诉她,为什么重生在了这个时候?合着上一世未伺候好那位爷,重新来过是么? 男人的力道加重,握着她腰身的大手如同烙铁一样紧紧的禁锢着她,沉声问道:“你叫什么?” “······” 我怕我说出来你会哭。 因着上一世,自己忍不住疼痛尖叫出声才会引来侍卫,导致狗男人怕事情败露而一剑解决了她,这一次,哪怕再疼痛再难忍,她也得闭紧了嘴巴。 谁哭谁闹谁是王八! 嗯···呜······好疼~ 赵宁哼唧出声,眼角挂着泪,不知是气愤、委屈,还是疼痛羞愧,小手乱抓的拍打着他的胸膛,貌似不觉得解气,又去抓他的脸。 “放肆。”男人低呵一声,旋即俯身,在她雪白的脖颈上咬了一口,牙痕深深,仿佛势必要留下个印记,要她记住了一般。 “嘶。”赵宁忍不住倒吸口凉气。 上一世,她活的窝囊,死的憋屈,这一次刚苏醒,还是窝窝囊囊,怎能甘心? 越想越是气,也不管自己是否还在他手上,当即翻脸,怒斥道:“赵岘,你放肆,你个乌龟蛋壳王八羔子,欺负我,算什么本事?” 小姑娘柔柔弱弱的,连生气骂人时都是软嫩嫩的,可爱至极。 他低低笑出声,平生难得的放柔了语气,哄着道:“乖一些,我自会对你负责。” “负你姥姥的责。”小姑娘来劲儿了,死命挣扎,又刻意压低声音,生怕惊扰到其它人。 “赵岘,我恨你,终有一天,你会后悔!”咬牙切齿的一句话,恨意似从骨子里散发出来。 赵岘不气,由着她,将她抱起又走回了榻上折腾了一会儿,直至自己泄了出来。 他翻身躺在她身边,重重的喘着粗气。体内的药效渐渐散去,脸上的红晕却是一丝不消,仿若两团上等的腮红,煞是好看。 此刻,俩人心思各异。 一个时刻防备着,提防他再一次拔刀相向丢了小命,死过一次的人才知道,什么道德廉耻,什么伦理纲常,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女子报仇,十年不晚。 另一个,脑海中慢慢勾勒着自己平生第一个女人的模样,虽然屋内未有一丝光亮,他不知她的容颜,可赵岘莫名的,就觉得这定是一个可爱至极的姑娘。 他兀自弯唇一笑,心情愉悦。 休息够了,赵岘起身,跪坐着刚欲伸手去够搭在床榻旁屏风上的衣袍,不想后背受敌,一只白嫩嫩的脚丫子毫不客气的招呼上来。 赵宁使出吃奶的力气,狠狠的踹向他的脊背,恶狠狠的骂道:“你个乌龟蛋,去死吧。” 也不管趴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的赵岘,抱起衣裙撒丫子往外跑。 直至跑出了老远,赵宁才站在一方暗黑的树下,她拢好身上破碎的衣裙,大口的喘着粗气,回身,望向将将摇晃着走出来的赵岘,朝着地上‘呸’了一声,含着眼泪怒气腾腾的道:“想娶本宫,做梦。死男人,翻遍康州城你也找不到本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