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着，杜璃终于从一开始看到韩林十个单词里有八个听写不出来的郁闷里走出来，但现在也没有好很多。

“对了5个啊，进步不小。”杜璃把用红笔画满了勾勾圈圈的纸条一掌拍到了旁边人的桌面上。

“杜璃，你最近越来越霸气了。”一心投入在那张有些惨不忍睹的纸条上的杜璃没注意到刚进来的“万年青”。

杜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越来越“霸气”，就好像她本该如此只是一直在压制自己的本性而已。当个沉默畏缩的杜璃和当个大气开朗的杜璃没得比，她想在想说话的时候说话而不是一直借着刘海能遮挡一部分视线而微低着头去偷偷观察所有人。

“万年青”没事的时候不会找杜璃，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谁都不能用任何借口去占用未来高考状元的学习时间。

办公室里的老师一起闲聊的时候就经常调侃“万年青”因为有杜璃这个“状元”在以后的奖金少不了。偶尔杜璃去办公室拿批改完的作业时也总听到别的班的老师叫她“状元”。

不是受不了这种有意无意的调侃，也不是不喜欢老师在她身上倾注太多的希望，只是受不了那些还没有发生的事被拿出来揣测。行与不行，只有真刀实枪干过一场看到结果时才能分晓，看似随意的玩笑其实都是加注在自己身上的压力。

杜璃跟在“万年青”的身后走出教室，看着“万年青”头顶支棱起的头发就知道他趴办公桌上午睡醒后第一时间就来了教室。

“杜璃，最近市里组织了个数学竞赛，学校只有一个名额，你是全校第一学校所以数学老师们都推荐你去。”“万年青”知道杜璃是“文科型人才”，虽然每门课成绩都很优秀，但数学、物理这类偏理科性质科目的远没有语文英语之类的稳定。

虽然她绝大部分时间都稳坐全校第一的宝座，但偶尔一两下跌下“神坛”肯定是数学或者物理推了她一把。

杜璃忍不住皱了皱眉：“老师，全校第一也偏科啊，数学明显不是我的优势科目，我还经常被它拖后腿。”

“眼下也没有别人了，大家多少都会有点偏科。你偏科也不太明显，不像你同桌，韩林他就是个瘸子，英语这条腿跟被锯了没区别。”想起韩林的偏科，“万年青”就直叹气。

“老师，他最近有进步。”毕竟是自己亲手拖着走的人，杜璃不能让他被说的一文不值。

“万年青”看到小姑娘的较真劲上来了就不想再继续跟韩林有关的话题，他不能忘记杜璃在放学的时候拦着他不让他走跟他死磕一道数学压轴题的事。

“现在不是讲这个的时候，那个数学竞赛你要好好准备一下，到时候在市里拿了一等奖就可以去参加全国赛了，在全国赛里拿了好名次到时候也有利于你参加清北的自主招生。”一中是全市数一数二的高中，每年清北招生名额文理都各有5个，杜璃如果成绩一直这么优异是肯定要走这条路的。

“老师，比赛是什么时候开始？”

“你们期末考完开始，7月20号。”

还有一个多月，杜璃自己要准备也还来得及，但她心里早就有了别的人选。她坚信韩林答对那道题不是随随便便说是猜的“无解”可以解释的。更何况如果韩林真的像她预料的那样在隐藏实力，那么拿到全国赛的奖项对他以后的发展必然有利。

但是杜璃还没有想好怎样才能让韩林自然而然地“显山露水”，随便拿一道竞赛题过去他肯定咬死了自己题都看不懂肯定做不来。

“林哥，早上的鲜奶。”前排的谢越把一罐鲜奶和吸管放到韩林桌上。“万年青”一向提倡身体是战斗的资本，所以开学牛奶公司来学校办促销活动的时候，他就一直鼓励班里的同学一起订奶，这样也能优惠一点。

送鲜奶的阿姨一大早就会学校，把各班订的奶放在教室靠前门的第一扇窗的窗台上。刘小远坐第一排距离近，每次上早读前他就会按照名单把鲜奶分发下去。杜璃从小就爱喝牛奶，一直被人戏称为“喝奶巨婴”，所以订奶这种事“万年青”不说她也会自己去联系。但她注意到韩林也没有订，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

杜璃以为韩林会拒绝谢越的好意，结果他道了句谢之后就插上吸管开始喝起来。

“韩林，你吸管插倒了”杜璃一眼就发现了韩林的吸管尖端朝上。

“我从喝第一瓶需要吸管的饮料开始就是这样的。”韩林侧着脸看向她，嘴里还咬着吸管。

“你不会一不小心就……”戳到嘴巴。

“不会，我为什么要那么不小心？”说完话之后，韩林吸完了瓶子里的最后一口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