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金玉瑱移开目光，“看你有点走神，逗你玩。”　　戚乐在他颧骨处点了点，起身交还药品，坐回离金玉瑱有一丈远的原来的位置。　　医馆学徒上前道:“这药早晚抹一次，七八天就不显啦。”　　金玉瑱点点头。　　学徒又交代几句，便去忙别的事了。　　金玉瑱的神情由低沉转为平静，叫起戚乐出了门。他没拿药，戚乐也没惦记，然而他本来就不需要这种作用缓慢的廉价东西，他自己身体素质好，住处也常备家里准备的种种好物——他其实是想……她陪着他。　　金玉瑱停住脚步。　　戚乐继续走了两步才反应过来，转身看着他。　　金玉瑱拉戚乐进入旁侧一家茶楼。　　柳枝在窗前随风摆动，有时会扬进来，戚乐捞住又松开，一副漠然的随遇而安。　　金玉瑱道:“我想知道你对谢青的……看法。”　　戚乐神色一紧，看了他一眼，仿佛终于意识到面对的人是谁，“为什么？”随即又添了句:“怎么了？”　　“你……你喜欢他吗？”　　戚乐全身汗毛都炸了起来，如临大敌地看着金玉瑱，嘴里强装无谓:“什……什么？”　　金玉瑱被她这副在意的模样刺痛，偏还得笑着，十分十的温柔和煦:“没什么，喜欢不喜欢都不要紧，一个人在自己的一生里会喜欢很多人，而现在，你可以，”早已确定的措辞因为他的过分在意略微停滞，“你可以喜欢我。”　　“我没讨厌你。”戚乐应答得过于快速，仿佛急于推避某种责任。她说完也意识到这一点，但是金玉瑱的表情有些诚恳有些受伤，使她不能立刻说出敷衍的弥补的话。　　两人沉默地对坐，许久，戚乐卸下支撑身体的力，垂下肩膀道:“你说的话……真的吗？”　　金玉瑱立刻道:“当然。”　　“那我要是……喜欢你，你……你会不会……”戚乐头快要埋到桌子底下，“……喜欢我？”　　金玉瑱跳起来:“当然！这还用问吗？我当然喜欢你！要不然我为什么对你做这许许多多的事？我为什么在这里？”他走过去抱起戚乐，“我真高兴！我……你真是——”他忽然俯身在她脸上轻轻咬了一口，“你真是太坏了！”他抱着她转了个圈，笑起来，“我太开心了！我们去玩！”他拉着她快步出门。　　戚乐还有一些话要说，但拉不住金玉瑱，只好跟着他跑。她其实也有点高兴，因为有人因为她高兴。　　金玉瑱边走边回头，看她娇靥如花，心里又有点忍不住，抬头望见一家客栈，他道:“先吃饭吧！”拉着她走了进去。　　随便指了几样菜，金玉瑱耐着性子往客房区走。　　戚乐以为是去单间，没想到里面还有个床，正要问是不是走错了，她身体忽然失去平衡。　　金玉瑱拖着戚乐的手把她圈入怀里，头伸到她脖颈深呼吸了一口，一阵冲动涌入脑海，他一翻身将戚乐压在身下。　　戚乐先磕了一下后脑勺，随后便觉被金玉瑱搂压的喘不过气，她眼前金星乱冒，用尽力气也不能撼动眼前人分毫，“金玉瑱……”　　金玉瑱扯开她衣衫，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背，一手探进裙中，嘴唇在她胸前寻觅。　　“金玉瑱！——”戚乐嗓音尖利的有点变调。　　金玉瑱下面那只手上来捂住她的嘴，和她对视，眼中毫不掩饰的欲望，“好人儿……”他嘴唇凑到她耳边，摩挲着她的耳廓，“我就亲亲你……”　　戚乐呼吸急促，“不……行，不行……你……放开我……金玉瑱你放开我！”　　金玉瑱抱着她不松，却没再有更多动作。戚乐面色潮红地微微喘息，衣衫不整，别着头不看他。　　“为什么不行？你怕别人知道？”　　戚乐不理他。　　“你以前没做过？”　　戚乐羞恼至极，“没有！你还有什么更轻贱人的问题？”　　这下换金玉瑱不说话了。　　戚乐各方面都很难受，侧了点目光，发现金玉瑱正注视着她，眼中含着审视和思索的意味。　　敲门声在此刻响起，一个柔柔的女声道:“公子，饭摆在屋里还是下面？”　　“吃饭吧。”金玉瑱撑身起来，半跪在戚乐腿上，把她的衣带系好，理了理她的乱发，下了床。　　戚乐腿麻得厉害，在床边坐了很久。房间不大，进门就能看见床，也没什么遮掩。金玉瑱的漂亮丫头引着人进来摆饭，把窗户都打了开，清新的空气和光亮都透进来。那丫头有条有理地做着一切让主子舒适的琐事，目光温和地掠过戚乐，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末后在金玉瑱的示意下，领着服侍人等退出。戚乐到洗盥台前擦了擦脸和脖子，坐到圆桌另一头。　　圆桌不大，设了四个座椅，面对面坐也不远，挨着坐也不拥挤。　　“你生气了？”金玉瑱两手拢着筷子问道。　　此句可说是废话。　　戚乐道:“不想说话。”　　也算是一句废话。　　“别生气了，对不起。”金玉瑱说完自己先愣了。他从第一次跟戚乐道歉之后，好像突破了心理障碍一样，特别容易对她服软。他本来没想跟她“对不起”，他不觉得对不起，他觉得她对不起他……　　戚乐“嗯”了声，脸色缓和了些。　　金玉瑱就没再说什么。　　两人上午玩的长，用罢午饭，已是申时光景。　　坐了会，戚乐道:“出去走走，消消食吧。”　　金玉瑱道:“好。”　　漫无目的地走着，经过河道，戚乐又记起谢青，心中黯然之余万分羞惭，虽然没有见到他，可已经感觉抬不起头。她不能想象谢青斥责鄙视于她。　　金玉瑱面对戚乐停下来，扶住她的肩膀，“看着我。”　　戚乐惶惶然地看向他。　　金玉瑱道:“你以后只需要在意我就好了，这世上，别人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更多，更好，你只需要在意我，就能获得幸福。”　　戚乐缓慢地点了点头，“我……我当然在意你。”　　金玉瑱并不远离河道，反而又雇了一条船。周边灯光渐次亮起，映在水面很是好看。天完全暗下来的时候，金玉瑱到达了他的目的地。　　眼前是个绮丽的街市，灯光五颜六色好像在过节，花瓣翩翩，香风拂拂，欢声笑语不断。　　金玉瑱道:“不要不好意思。”拉着戚乐上了岸。　　戚乐看着街上随意搂抱的男男女女，好像明白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她垂下眼帘，跟着金玉瑱的脚步前行。　　灯光一时明亮一时昏暗，跨过一扇小门，穿过一条小道，眼前现出一个宽阔的花园。花园草木葱茏，寥寥几盏灯笼挂的高高的，照着人不撞到树就算了。除了这些，园子里满是男女或压抑或高调纵情纵欲的声音。戚乐看到第一对男女时，脸轰一下就烧着了。　　她拉着金玉瑱的袖子快速离开，迎头却又撞见一对，那女人双手被穿了金铃的红绳绑着，跪在地上被那男人抓着头发……戚乐惊惧转身，躲进金玉瑱怀里揪着他前襟，颤声道:“为什么要来这里……”　　金玉瑱扳过她的身躯，让她直视她逃避的事物，“看一看，他们不是很享受吗？”　　戚乐飞快转过来捂住耳朵:“她在哭……”　　金玉瑱贴近戚乐的耳朵:“她很愉悦。”　　“给你找一个好看的。”金玉瑱揽着戚乐往前走，不一时便停下来。细细的哀吟传到戚乐耳中。　　戚乐转过去，容貌姣好的两个女子不着寸缕地厮磨……她转回身，脸色苍白地盯着金玉瑱:“你要是那么想，不如在这找个人做好了。”说完她绕过他走开。　　金玉瑱挽住她的手，“你要不要和我在这做？不是这里，我们找个好屋子。这片地方，我们想做什么都不会引人注意。”　　戚乐的手握紧，“我不愿意，你待怎样？”　　“为什么不愿意？你和别人都愿意，为什么和我不愿意？”　　戚乐猛地甩开他的手，却被他抓得更紧:“说啊。”　　“我和谁？！”戚乐含着泪光回头，“你知道什么？！”　　金玉瑱低下头:“你在河里差点淹死那次，不就是去找陆笙吗？”　　戚乐眼泪顿时流出来，“把你的手从我手上拿开……”她徒劳地挣扎着。　　金玉瑱道:“你没有解释？”　　戚乐挣扎着哭道:“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你放开——”　　金玉瑱堵住戚乐的嘴。他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和她唇齿相依。戚乐的眼泪流到他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