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作势敲敲桌面,比了个请的手势,对南宫初若道:
“坐罢。”
点点头走过去坐下,一时却又不知说什么好,只得微微垂首,打算在一旁静静听着,未料白泽却是对着她问道:
“南宫姑娘寻吾可是有何事?”
吾?
昙朱不听重点视线一下子便盯在了他面上,奈何后者不看她也只得暗自腹诽,这人何时换了个称呼?
南宫初若被他一问,勉强扬起一个笑,轻声说道:
“原也无什么事,就是向神君道谢。”
昙朱视线在她身上晃一圈,又在白泽身上晃一圈,无声啧啧两下,起身走到一旁,复盘腿而坐咔嚓咔嚓地吃起了竹米。
南宫初若只看了一眼便被白泽的声音吸引过去,
“不必如此,吾落凡本就是辅佐于你,算是本分罢了。”
听着不绝于耳的咀嚼之声不由微微皱了眉,无奈地摇头挥手化出白玉酒壶,推向声音的来源处。
昙朱眼睛一亮,伸手接住,拂去衣裳沾染的灰尘,满意地扬首,
“够意思,走了!”
说着手指一点,连同地上的大袋竹米一起,倏然消失在竹林之中。
南宫初若回首正看到白泽眼底无奈的情绪,虽接着便被他压抑下去,仍被她捕捉到了些蛛丝马迹。不由勾唇浅笑,再抬头时冷不防触到他琥珀色的眸子,立时一愣。
“你可是为化山水患一事烦心?”
听到他的话南宫初若就更惊诧了,她本就是因为迟迟没有计策才出来散心,不知怎的就到了月坞宫,又来到了这片碧竹林。
许是她眸中的讶色太过明显,白泽又加了一句,
“你一连几日放在外面的奏折……”
“还有大典上被那些反对我的人拿来打压为难的借口。”
不等他说完,南宫初若兀自笑起来,如此说道。
她这时已想到,唐秋正提起过此事,便代他说了,免得倒显得她多疑。
白泽点头,等候她的回应。
南宫初若轻轻叹息,多日积累的烦恼也不再遮掩,如同打开了泄洪的闸口,将忧愁之事全盘托出。
“化山月余前起了水患,房田尽毁,山民流离失所多日,却迟迟没有治理之法。化山本非大旱大涝之地,气候雨旱适宜,发水患已是意料之外,久治不利就更不寻常。山中传言化山生邪祟作乱,人心惶惶,传到京城也沸沸扬扬,再无解决之法,定然人心散乱,于基业不利。”
白泽认真地听着,没有说一句话,待她将此事事无巨细地传达完,他垂眸沉吟几下才道:
“既然不寻常,便去看看,若有妖邪作祟,吾定不宽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