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们商议着密谋了什么,我今天就再重复一遍,她和我只是普通朋友关系,你两用不着大费周章去调查别人,还有,”说着,他瞥了眼走廊上瑟瑟发抖的实习生们:“人家只是呼吸道感染,受不起开膛破肚,带着你的人马回去吧。”
祁母耸耸肩,她已经习惯了面对一张臭脸:“行吧,本来还说看看你的欣赏水平有没有长进,是我自作多情了,走咯。”
“谢师,这就回去了?”
实习生面面相觑,这才来了不到几分钟,怎么又要原路返回?
“都不受人待见了,我还自讨没趣干啥,回去吧。”祁母说话阴阳怪气,句句直指祁瑾,控诉他的罪恶行为。
祁瑾也不挽留,就抱着双臂看她表演:现在看起来伤心断肠,字字含泪,说不定回去办公室后又要添油加醋在同事抹黑自己,这些年来他也多少了解些套路了。
祁母带着大批人离开后走廊上的空气变得清新起来,就连噪音都急速减少。
窗外天色渐渐暗淡,接踵而至的是凛冽寒夜,晚饭时候祁母给祁瑾提了碗从医院食堂打来的饭,趁着祁瑾吃饭的时候走到床边借着检查输液管的由头细细端详病床上的人影。
白皙小巧的脸蛋,柳叶弯弯的细眉,长直低垂的睫毛,圆润挺巧的鼻子,这般底子不去银幕上做演员简直可惜了。
先前祁父说这姑娘眉眼间的神态和一位故人相似,祁母还不相信,如今一看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要说他们父子才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的眼瞎。
“妈你干嘛?别吵着人睡觉!”祁瑾吃完饭把碗撂在一边后抬起眼就看见了意图不轨的祁母。
祁母不答,反问他:“你该不会是要在这里守一夜吧?”
“嗯,”话刚说出口,祁瑾像是想起什么,赶忙解释道:“我是受人委托,张轩,你知道的,他是这人的老板,所以再三请求我帮忙照顾。”
祁母浅浅一笑,目光如炬:“我又没说什么,你那么激动干嘛?”
祁瑾抖开祁母带来的毯子盖在身上:“怕你们误会,影响人家声誉。”
“你的杞人忧天就是最大的黑料,”她将饭盒收拾好放进带来的帆布包里:“你爸还在楼下等我,要是有什么事情给我们打电话。”
祁瑾点头,起身送她到了门口,然后又折回沙发把祁母带来的毯子给方沫盖上。
第二天一早,方沫在泛着消毒水气息的空气中悠悠转醒,原本熟悉的房间摆设全都变了样,全身酸软就跟被人肢解拆分后又重新组装一样。
坐在沙发上正准备吃早饭的祁瑾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她的反应,赶忙坐到床边帮她支起身子并往背后垫了个枕头。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或许是太久没有说话的缘故,方沫一开口就能感觉到喉咙处沙沙哑哑,像是被人逼迫着吞了一把沙子,一阵阵的疼。
“等我一下。”祁瑾拿着杯子急匆匆出门,不多一会儿带回一杯冒着热气的白水。
当他把被子递到方沫嘴边的时候,她却伸出一只手,用着低沉的嗓音说道:“我来就好。”
方沫接过杯子,拿在手里摇摇晃晃,仿佛下一秒就要掉在地上:带着一声脆响、伴随溅起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