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风端坐在书房里,双目紧闭,他脑海中不停浮现着那个木讷的落小姐和她本不相称的脉象与体态。 他很疑惑,自己十五岁行医,至今已有二十载,却从未见过如此荒谬的病情。 他静坐良久,继而站起身来,他觉得,是不是自己学术还不够精,所以没能洞悉脉相,亦或是自己遗漏了什么蛛丝马迹,于是他转身在书架上翻查起典籍,一本,两本,三本…… 他飞也似得翻着,却终究一无所获。 许久,他双目紧闭,站在书架前一动不动。 木郎中,原名苏长风,十五岁便出师行医,二十年来,因治病入木三分而被世人尊称为木郎中。近些年来一直游历四方,治病无数,从未失手。 前些天刚来到开封府,谁料竟遇上了如此棘手的病例。 苏长风百思不得其解,他走到书桌前坐了下来,铺上信纸,犹豫了片刻,好像做了一个抉择似的,继而,他提起笔写了封信交于随行,“去,送予苏州飞来阁” 苏州,飞来阁。 四月的苏州城,百花盛开,贸易繁盛,人声鼎沸。 距城楼约百余里,有一座小楼,飞檐斗拱,雕梁画栋。门前两座石狮子彰显着楼主人显赫的身世。 信使踏马而来,停于楼前,将信交与门童后,便上马而去。 “先生,开封府有信来。”门童对着一个老者,话语中透着敬畏。 老者接过信看了一眼,冷冷的哼了一声,“他倒是还记着我!” “苏哥哥可一直没曾忘记您呢,”里屋里走出来一位少年,束发白衣,面容清秀,他调皮的笑了笑,说道“他可是和我说咯,他过几日就来拜见您呢” 老者白了一眼少年,挥手让门童退去,“三年无音讯,纵然他来,我也不会见他!就当未曾收过这个徒弟。” “爷爷,您可是错怪苏哥哥了”少年走到老者面前,端了椅子倒坐着,双手伏在椅背上,托着脑袋望长者“谁不知道您的大徒弟苏长风游医四方救人无数呀?您三朝太医院执政,还为这点小事计较不成?哈哈” 见少年笑的欢,老者故作严肃地训斥到“稚子无知,哪知世故?!” 他取出信件,展开。 “梦儿,您的苏哥哥怕是来不了了,”老者把信甩给少年,少年接过信,细细的读了起来“怎么……这世上居然也有我苏哥哥看不透的病?” 老者捋了捋胡子,“怕是真的难住咯,不然也不会写信告假,这可不是他木郎中的作风” “不行,我得去看看”少年兀地站起身来,“爷爷,我去准备行李,到了开封府,说不定我还能帮上苏哥哥呢”。 “你……哈哈哈”老者笑出了声。 “我可是在飞来阁学了十六年了呢”少年很不服气的撇过头去。 “光着屁股的时候就开始学咯?”老者调侃着自己的孙子。 “我……反正我得去,您可别拦着我。”少年飞也似的冲进里屋,嘴里还哼着小曲。 老者看着少年欢快的背影,嘴角扬起慈祥的微笑。 可当他目光落在桌上的信件时,面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