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笑道:“明天上任吧,学宫你自己找地方开就是了。”
对韩信说完,又朝着我们说道:“你们坐着,我带他去熟悉熟悉地方,明天我就搬回来!”
我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示意他快点走。
韩信的死,似乎是一个开始,卢绾、彭越、英布等人紧随其后,其中英布因为作恶太多被下了地狱,卢绾和彭越则在地府等着阴寿尽了投胎。
韩信开始在城中练兵,卢绾和彭越给他做副将。所训练的,大多是跟随他们战死的将士,少数是刘邦曾经的敌人。
我们都不太看好刘邦死下来之后的情景,现在的场面有点凶。
伊挚已经在默默的做兵力部署,打算在群鬼闹事之后,在最短的时间里抓捕完毕,然后统统送去工程队背石头。
老大依旧是万年不变的一脸淡定,但仔细观察,仍能看见他的发丝又白了几根。老二则是比较雀跃,他很期待刘邦死下来之后的画面。老五老六都是莫不关己,他们不太关心打架之类的事件。范蠡在竹简上刻来刻去,内容是如何忽悠萧何、张良等人。
我估计萧何比较好办,但想忽悠张良有点难。张良在上面有人!黄石公,天界的一名低调的天仙,平日不显山不露水,那年很突然的在人间收了一名弟子,这个弟子就是张良。目前看张良很难在人间白日登仙,但有很大的希望修成尸解仙。
黄石公毕竟是天界的在册神仙,对地府的环境比较熟悉,张良可能不会很好忽悠。
老七坐在那里若有所思,他最近总是会陷入到沉思的状态,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老七抬起头,说道:“很久没去看老四了,我去看看他。”
我说道:“等下,我和你一起去。”
老七和我两个人溜出了阎君殿,买了两坛酒,又在孟婆那打了两罐汤。
我:“你最近好像总是在沉思,是有什么心事么?”
老七站在奈河桥上,看着桥下流过的忘川水,老四和妇好在地平线的地方泡着。
“我最近总是在想,感情和修行为什么不能够共存,是否有办法能解决这个问题,这样老四的悲剧,或许可以解决。”
我道:“别想那么多了,仙道无私,岂能容情。踏上修仙路的那天,就应该知道要舍弃情感,心无旁骛的啊。”
老七沉吟了许久,才点了点头,道:“是啊,仙道无私,仙道无情。无私无情才是仙。”
我知道他这是一直放不下老四和妇好的事,大概也是放不下自己曾经的过往,劝慰他道:“仙道有仙道的悲欢,人道有人道的哀喜。得到的同时就必然意味着失去,这是天地间永不变更的道理。”
老七拍了拍栏杆,道:“走吧,去看看老四。”
老四和妇好比起我和老七要开心的多,两个人抱在一起,要多甜有多甜!
老七拎着一坛酒,蹲在忘川水的上空,居高临下,对老四说道:“老四,我和老九过来看看你,先把妇好松开,来喝酒!”
老四嘿嘿笑着,把双臂拥抱的姿势变成了单手揽腰,说道:“放是放不下的,不过酒也是要喝的!”
我也学着老七,让自己飘浮在忘川水上,笑道:“美酒佳人,老四你好大的福气啊!”
妇好笑道:“九阎君不是也有妲己妹妹相陪么?”
我摆摆手,道:“你不要乱说,平白污了妲己的名声,她的忘情法迟迟没有进展,以后可能还是要嫁鬼的。”
妇好朝着我泼了一把水,颇有些气愤的说道:“有你九阎君在,还有哪个小鬼敢撩拨妲己妹妹?你就不能和太奕学学,担起责任来!”
老四拉住她,说道:“你不要这样,老九一向修的就是忘情道,最擅长的就是不解风情!”
老七也道:“不错、不错。地府的阎君,没感受过爱情的只有老九这个狠心人!”
我摇摇头,并不在意他们的调侃,踏上修行路的那天,我就已经抛弃了凡间的情感,对我来说做神仙比做凡人有趣。天地间的道理无尽,正如庄子所说,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我是神仙,生也无涯,知也无涯,不会殆己,自然要在这天地道理上穷究。
他们见我不在乎,就没有再说下去,只是该喝酒喝酒,该喝汤喝汤。老七把自己喝的烂醉,老四颇为感慨的拍着老七的肩。
老七一直是最支持他和妇好的,他对老七很感激,只有老七才能理解他的决定。曾经极于情的人,才会真正知道情是什么。
老七或是他的知己,而我不是。妇好一直都在给我白眼,显然是对妲己的事耿耿于怀。
我一直搞不懂妇好为什么总是觉得我和妲己的关系应该不一样,让妲己用情至深的明明是伯邑考,我只是传了妲己忘情法而已。
在老四送别的目光里,扶起老七,离开忘川。我很想回头看看,看一看老四和妇好是不是又紧紧拥在了一起。但我不敢回头,害怕会滋生一种叫做不舍的情绪。
我觉得我应该和妲己谈一谈,看一看她的意愿,问一问她到底是愿意继续追随我修行,还是想重新找个好鬼嫁了。
“姒华、侍画、姒画、侍华…..”
老七又在念叨着那个名字,发音比上次还要模糊。我倾向于“姒华”这个名字,这更像是老七那个时代的女子姓名,或许是老七曾经的妻子,所以才让老七一直念念不忘。
老大肯定了我的猜想,老二也在一边佐证了“姒华”这个名字正是老七的妻子在第一世的名字。
老大的面色很凝重,害怕老七会重蹈老四的覆辙。老二也有些沉闷,对于老七的事情,他也很清楚。
老五和老六对老七的过往知道的很少,只好等着老大的下文,伊挚和范蠡都清楚神仙不能有私情这件事,对老七也有些担心。
老大检视了老七的修为,脸色才好看了一些,道:“修为没有退步,应该只是对过往有些难以释怀,并不会有什么坏的影响。”
我问老大道:“老七当初到底经历了什么?”
老大摇摇头,道:“我答应过老七,不能说。”
我又看向老二。老二也是摇头,道:“别看了,不止老大,我和太白都答应过老七,不能说。”
我只好放弃询问。老五、老六、伊挚、范蠡也都各自回到原位,该干嘛干嘛。
老七趴在自己的座位上,嘴里仍在不停的念叨着“姒华、姒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