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穹山张郃大寨,几名哨骑正在外围巡夜。
“真是倒霉,他们就可以在城中喝酒作乐,咱们就要到这荒山来喝西北风,还要受蚊虫叮咬!”
一名领头的哨骑,挥舞着马鞭驱赶周遭的蚊子,有些懊恼的抱怨。
“你这么想就错了,这穹山虽然是苦了点,胜在易守难攻,如果公孙川要进军,定必先取范阳。”
另外一名哨骑拿着酒囊狂饮,脸带着苦涩。
“公孙川有这么可怕吗?
对了,你不是从新城回来的吗,给我说说当时的情况呗。”
这么一提,后头的几名哨骑也来了兴趣,纷纷踢着马肚,赶到前面来,怂恿着要听一听,就当是打发时间,也算是了解下敌军的战力。
拿着酒囊的哨骑脸色熏红,带着酒意四处张望了一会,确定旁下无人才缓缓道:
“你们知道颜良将军是怎么死的吗?”
众人面面相觑,满腹疑窦的说道:
“主公不是说公孙川率三万大军,夜袭新城,颜将军与兄弟们厮杀了一整夜,大破公孙川,最后为了保护手下的兄弟,被流矢射杀的吗?”
“呵…呵呵…哈哈哈!”
哨骑先是冷笑,旋即又大笑起来,最后却是满脸泪花,眼神中除了悲痛更多的却是一种让人发寒的恐惧。
“公孙川率军夜袭不假,不过来人却不是三万,而是一千。”
“一千?你喝高了吧?”
几名哨骑眼珠瞪的奇大,仿佛有人告诉他们白日见鬼了一样满脸不可置信,一千兵马战胜了三万大军,而且还是最精锐的三万铁骑,谁愿意相信?
哨骑并不解释,而是又狂饮了一口,脸浮现痛苦的表情,回忆道:
“那天夜里,公孙川银铠长袍,手执一杆方天画戟,身后跟随一千白马义从,趁夜杀入新城。
兄弟们也与你们一样,觉得这区区一千兵马,统帅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简直就是来送死的。
谁曾想,公孙川一杆长戟杀入万军丛中肆意驰骋,伴随着每次动手就有几十名兄弟死伤。
有很多人甚至还没有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就…”
说着,哨骑哽咽了起来,那一晚,他失去了许多的兄弟,可是回到都城,袁绍为了稳固军心,编造着大家是因为中了埋伏而死。
他心里是何等的悲痛,自己的袍泽就连死了,却不能公布真相。
听到这里,众人知道他绝对不是因为喝多了而胡诌,纷纷生咽口水,原是想安慰,可又想知道更多的内幕。
“颜良将军的神勇你们是见识过的,说他为了保护部下而死却也不假,只是他并非被流矢射杀,而是在公孙川面前,没能接住三戟,便被刺死了!
若非我当时离的远,跑的快,早就没命了。”
三戟把颜良杀死了?听到这个惊天内幕,所有人不是诧异,而是一个个面如土色,哆哆嗦嗦。
现在他们明白为什么刚才要说这穹山比范阳好了,因为这里更安全。
“主公已颁下严令,要我们守口如瓶,回去后你们可万勿提及此事啊!”
末了,哨骑担忧的提醒道,其实并非是他不守军令,实在是那一夜的噩梦带给他太大的刺激,他不喜欢自己身边的兄弟还有人糊里糊涂的死在公孙川的戟下。
“要…要不回寨吧,这…这里没什么好巡的了。”
“是啊是啊,你们看,起雾了,回去吧。”
众人意见一致,都不愿意在寨外巡视了,至少那一道寨门可以带来一丝安全感。
“嗯?那是什么?”
就在众人转身离去的时候,不远处一面旌旗在迎风摆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