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过年成德就来玩了三天,正逢你不在。”武学兵别无用意地顺口说。
“去年没有回来。”冯清水似有感慨之意。
“学兵和荷香都在。”吴成德有意无意地说。
荷香?为什么要提到荷香?在初中那会儿,他和荷香又不是一个班,怎么会找荷香玩?冯清水的神经多少有些拨动。表面上装作不在意,只是顺便应了一声。
“主要还是来找荷香,看看荷香,看看荷香父母。”吴成德别有用心地故意毫不掩饰说。
一旁的武学兵诧异地看着一本正经的吴成德,不解其意地一直回不过神来。
冯清水的神经象被刺了一下,专门来看荷香,看荷香父母,什么意思?去年就来看过,今年又来,什么意思?难道
他不敢往下想,吴成德和武学兵正看着自己,也没有时间去多想。为了调整情绪,忍不住用手推了推身边的书本,尽量不使他们看出内心的不自在来:“哦。”
这是吴成德有意在武家岩村造风,多少有些在他面前显摆的意思,但无意中给冯清水下了一个使人心里不舒服的鱼饵,是一只让他倍感烦恼和惆怅的鱼饵。他轻易就上了钩,这个鱼饵咬在嘴里,使他寝食难安。
他前思后想翻腾了好多次,为什么昨天武荷香是那样一种态度,不冷不热,若即若离,神情闪忽不定?为什么两封信都如沉大海?为什么去年回来她就偏偏不在?是偶然错肩还是有意躲避?她爸也就是个小村子的小书记,怎么刚刚把儿子送到县革委会当了交通员还没有二年,就会又把女儿送到公社当了放映员,难道,这里面的文章和吴成德他那当供销社主任的老子有关系?听吴成德的口气,他从去年就来看荷香,而且还毫不避讳地说来看望荷香父母,他们的关系是不是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再想想自己一穷二白的家庭,想想一介穷书生的自己,心里不免黯然伤神,自惭形秽。与此同时,内心不免激发出一股强烈的自尊气来,索性赌气不去见武荷香。这就正中了吴成德的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