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学兵也用一只手扶着墙,喘着气问:“成德,这是哪里?”
吴成德左右打量了一下:“我也具体说不来,按我们跑的方向,这里应该是西关的界儿。”
“那个铁截帮是谁呀?就那么怕人吗?我们两个都打不过?”武学兵纳闷地问。
“铁截帮不是一个人,是几十号人,他们手里都带着铁棒带链的那种家伙,打不死也得让人半死。”吴成德说话的口气很急促,看起来还在心惊肉跳。
“那,我们怎么办?接下来去哪里?要不,现在就回去?”武学兵茫然地问。
“看起来也只好这样了。”吴成德无奈地说,然后有自言自语:“荷香怎么会那样!”
“你到底先看到了什么?”
“还能怎么!那小子抱着荷香在亲呗。”
过了一会儿,武学兵低头说:“看起来你是没戏了,不如死心塌地和你那个叫什么美丽的一块算了。”
吴成德也没有看武学兵,而是抬头望着高高的天空,口气坚硬地闷闷说:“武荷香一天不嫁,我就还有希望!”
“你怎么这样傻呢?吴成德,我告你,就是荷香结不了婚,估计跟你也难,你还是醒醒吧你!”武学兵对这个如醉如痴的死心眼不知从何说起。
“学兵。”他的声音发出了颤音,这使武学兵有点始料不及。“你知道我有多么喜欢她!我,我为她,就是死也值得!”
武学兵不免感到内心的同情,与此同时还有一种不解。他无论血气还是激情,哪一点都自认为不比面前的这个吴成德差,但,喜欢一个人,真的是这样吗?真的会愿意去为她死吗?这种感受,他从来未曾经历过,也未曾有过,他实在不敢苟同,也实在不愿相信,“别在这里你死我活了,咱要回去,就往汽车站走吧。”
他们一边吃着吴成德给武荷香买的食品,一边往汽车站走去,一路上还问了两次路。
但是,当他们将要走进汽车站大门的时候,武学兵在还没有弄明白什么情况的时候,就突然被吴成德拽着跑进了一个小旅店。
武学兵不解地瞅着吴成德问:“跑啥,你不回去了?来旅店干啥?”
只见吴成德神秘兮兮地又在门窗的玻璃上往外瞅了一会儿,才惊魂未定地转回脸来悄声说:“有人几个留着八字胡的手里都拿着铁棒还有,王文涛和他们在一起”他说着还咽了一口唾沫。
“谁?”武学兵似懂非懂地下意识问了一声。
“一定是铁截帮,有十几个,王文涛和他们正在那几辆客车跟前转悠。”说话时,吴成德的眼神里还充满着恐惧。
“那,怎么办?就住在这里?”武学兵受吴成德鬼鬼祟祟样子的感染,心中也不由得有点发毛,用眼看着这黑咕隆咚,异味扑鼻的小旅店问。
“这里离车站太近,不行,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吴成德气息急促地说,不难看出他害怕极了,“他们在车站找不到我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一定会到旅店里盘问,这些旅店哪里敢隐瞒,到时我们就会被他们逮住。”
“那怎么办?”武学兵隐隐觉得内心里有点慌。
“走!出门往左拐,不到500米就出城了,我们到了那里再说。”吴成德想了想,咽了一口唾沫说。
武学兵这是有生以来第二次来县城,几年前县城赶会的时候跟着武三海来过一次,那时还没有十五岁。面对这么多的大街小巷,早就转晕了头,现在连东南西北都摸不清。况且又是第一次碰上这样惊心动魄的事,此时此刻,只有对吴成德唯命是从。
于是,武学兵推开门就朝外走去。
“你等我一下。”吴成德喊了一声又折了回去。
武学兵在门外看到吴成德和女老板说了一句什么,径直走到另一边放置的电话前,提起了电话。武学兵也不去多看他,心虚地不住朝汽车站那边望。
不一会儿,吴成德出来扯上他就快步如飞地朝城外急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