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考?这么说你就是父亲口中的郭先生的亲传弟子。”小姑娘微蹙眉间,因为陈相锦的让步,声音也不再如先前般洪亮。
陈相锦微微一笑,说道:“我姓陈,叫陈相锦,恩师正是郭墨寒郭先生。”
“原来如此。”
小姑娘微微抬头,声音逐渐冷淡。陈相锦实在不明白“原来如此”所谓何解,默默等候她的解释。
“本姑娘尊姓林,单字名姣,但林姣这个名字并不是你能叫的。”林姣毫不掩饰自己的尊贵身份,甚至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炫耀意味。
好骄傲的姑娘。陈相锦心中想到,对这个忽然出现的林姣定义了最不好的印象,然而她的下一句话却让陈相锦彻底傻了眼。
“你要负责,只要你还在商队里,你就是我的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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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相锦不知道这对商队源属于洛阳林氏商行,也不知道车帘上的那道林图符文放在天京究竟有着多大的影响力,但他能够逻辑的判断,在这样一对奢靡到极点的车队里,像林宏这样的大人物应该不会做出坑害自己这个小人物这种事情。
事实上,林氏商行活跃于墨河国边境及唐帝国江北地带,而此次行程也是从墨河东部前往洛阳,一路并不经过西陵,但因为夫子郭墨寒的一封书信,林宏不惜延长行程以及时间,毅然带领着商队改变了道路,而这种道路及时间上的延长,对于一个天性活泼,厌倦了旅途无聊至极的生活的林姣来说,这种罪恶是不可饶恕的。
因你延长的我的旅途,你要负责,因为这长长的旅途道路太过无聊,所以要找乐趣,而这间处在商队中段部位的多余的车房一向是林姣逃避丫鬟下人们最好的躲藏地点,显然,有把柄握在自己手上的陈相锦似乎极为合适。
“现在事情已经说明白了,这件车房已经分配给我了,那么不管你以前如何使用这辆车,现在我都不算是侵犯,所以我并不认为我需要通过做仆人来补偿或者说是负责。”
陈相锦举列子和这名大小姐讲解着道理,但事实证明,和女人讲道理是完全行不通的,哪怕她看起来只是个十五岁的姑娘。
“我一向讨厌读书人的酸腐,你觉得你和我说这些有用吗?”林姣脸色忽然阴沉下来。
陈相锦笑着回答说道:“我没有把柄,你也无法威胁我。”
林姣忽然抬头微微一笑,满脸自信的陈相锦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笑容逐渐敛没。
山林野径,有商队行于官道之上,两只麻雀落在松杉枝头,忽然间,与商队中响起一声锐利的尖叫,嘹亮与山野之间,鸟雀尽走。
商队后头奔来数名带刀的侍卫,侍卫紧张握着刀柄质问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没事,老鼠,跑了。”林姣故作害怕的说道。
“可需要帮助?”
“没事了,赶下车了。”
林姣眯着眼瞧着此刻已经被吓成木鸡的陈相锦,炫耀说道:“现在不是有把柄了吗?”
陈相锦嘴角微微一颤,低声说道:“卑鄙。”
简单卑鄙甚至说得上是无耻的计谋,却让通读三千道义的陈相锦没了注意,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十五岁的小姑娘都比陈相锦更多一分锐气,或许这便是少年应有的气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