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正式的更新终于贴上来了,希望大家可以捧场哦,记得留下爪子印。谢谢大家从黑白上部一直到这里的陪伴,阿呆会继续努力的~~~~~~ 两个月后 手机在包里发出一阵阵的震动,我趴在桌子上懒懒的晒着下午3点的太阳。 “喂,女人,电话……”和我一同上选修课的晓雪推了我一记 “知道了知道了……”我枕着书,从包里摸出手机,压低了嗓音“是我,说话。” “老板,今天晚上的名单齐了。”陈经理一尘不变的死板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嗯,说来听听。” “警署的局长有一桌,市政厅的有三桌,舞厅被明先生包下来今天晚上暗的兄弟们会来,龙总黄总一共是10桌。” 我打了个呵欠,随意地说,“嗯,知道了,你照顾的周一些,今天我就不来了,有什么事情的话就问Ray。” “是,老板。” 我坐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晓雪凑过来问,“怎么样啊,你这个幕后老板当的感觉如何?” “还好,”我瞥了她一眼,“感谢你哥咯。” 她摇头,说了一句话,“我哥真是作孽。”然后埋头抄笔记。 我无神的看着课本,然后不耐烦地合上,“我去一下洗手间。”8月的杉市已经热得可以烤焦人了,我终究还是没能和哥一起过生日,8月的21岁生日,大概也只有我一个人过了。 哥在离开杉市十万八千里的地方,说是想要散心,其实是自我放逐,说是过的很好,其实我懂,那种感觉叫做煎熬。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因为曾经我也经历过,那段和杉傲泽一起逃亡的岁月,其实到现在才有了定义,“自我放逐。” 哥至少比我懂事,在离开后的第三天,我收到了他的短信,在经过浑浑噩噩的无光日子后,那条短信就好象是黑暗中的曙光,让我在绝望的缝隙中找回一丝希望。 哥说,“我很好,在试图忘记你。” 我有无数种方法可以查到哥的方位就如当初他找到我一样,但是我却没有那么做。我想,我应该还哥自由,给他一个空间,只要他倦了累了记得回家就好。 起初的短信是每天一条,然后变成三天一条,一周一条,两周一条,最近收到的一条是在大半个月后的某天深夜,亮色屏幕上的黑色文字就好象是深夜的寂寞,触碰到了我的心,哥说,“我已经从非常想念你变成了想念你,安。” 我也想你,哥,不知你过得好不好。 哥的短信我一条都没有回,我知道他要的不是我的回应,不过是我的倾听而已。就好象忽然间一刀两断的感情才是最伤人的,虽然断的利落,却要伤很久才能愈合,因为太过突然。对某些人而言,结束一段感情最好的方式是循序渐进,一点点一点点对彼此变得冷落,失去热情,一点点一点点失去联络,虽然过程中也有些许痛苦,但是会在时间的缓冲中被消耗殆尽。 是该轮到我耐心等待哥的时候了,就如他在过去一如既往地照顾我疼我替我收拾烂摊子一样,我所要做的就是管理好哥的心血。 从哥离开一直撑到现在,是不是也有Ray的功劳?起初那几天,我对“夜之魅”有的只是憎恨之情,想着如果把哥最重视的心血毁掉,那他是不是就会回来?于是故意不去理会,故意让店里一团糟。 好似Ray的每次出现,都是为了说教,他看着我,冷然的把帐簿丢给我,说,“你哥把夜之魅交给你,并不是因为重视这个店,而是因为相信你,他给你的是一份责任。你21岁了,不是12岁,不要收到一点点打击就好象活不下去,就算是个女人,我也觉得你很窝囊。” “我没有信心,这份责任太重了。” “那就尽自己最大的力量,至少等你哥回来了,让他能看见一个长大了的妹妹,而不是一个没有断奶的娃娃。” 吐出最后一口薄荷烟圈,我缓缓踱回教室,教学大楼有一条林荫小径,两旁种满了不知名的树,风一吹,结满白色小花的枝杈就会轻颤,发出“沙沙”的声音,带来一阵白色花语,吹散了发,迷了眼。 我时常在这种时候想起那个外表看上去狡诈冷漠的男人,虽然说他一开口必定是要把我说得分毫不值,带着冷漠嘲讽的口吻一次次揭开我心底的伤疤,但是非常奇特的是,他给我的感觉却如同这场花雨。看上去来势汹汹,拂在脸上却未必会痛。那些我自认为不可去触碰的伤口,在他说来好似就如鸡毛蒜皮。于是渐渐的,我也不把它们当成了一回事儿。 还有一个秘密,是陈经理偷偷告诉我的,说我现在看的“夜之魅”的文件其实已经被过滤过了,大部分的都被Ray拿走解决掉了,包括哪里进货,出货,银行划帐,支票转帐,人员管理等等等等一些,也就是说他替我做了大部分的事情,而我只要拿着笔在文件上签名而已。 虽然不知道他这样做的用意,但是既然他关照过我身边的人不能让我知道,那我就轻轻松松的当我的老板,继续装傻好了。 我猜,他都能这样帮我,应该是把我当成朋友了吧。 凌晨一点,我下楼关了窗锁了门,然后准备回房睡觉。客厅的石英钟发出,“滴滴嗒嗒”的声响,在被厚重落地窗帘隔绝的室内显得十分的清晰。 整栋房子处在幽暗的冷寂中,除了秒针走动的声音,唯一还能听见的就是我赤脚走在地方上所发出的嗒嗒声。 哥不在,没课的时候我就会回来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家似乎就只剩下一人,哥或者我。两人共处的时光,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偶尔睡迷糊听见楼下电话大作时,我还会赖在床上不耐烦扯嗓子喊,“宋志刚,电话!”而后,过了很久才会清醒过来,哥已经不在了,这里彻底的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半梦半醒的时候听见楼下谁家的车子在拼命按喇叭,实在是扰人清梦,探出头一看,却是一辆白色的跑车。 “早。”车子的主人明显心情不错从降下的车窗里伸手向我打招呼 我眯眼,“干吗?”从窗的射影中看见自己一头的鸡窝 “开门。” “干吗开门?扰人清梦很不道德知不知道?”我看了看表3点12分。 他下了车,抱臂在我窗口下打量,然后一副跟我扛上的样子,说,“A.我从这里爬上来,B.你从窗口跳下来?你选哪个?” “C”我没好气地说,“我走下去给您老开门。” 他拎了个方方正正的盒子进来,脸上有着明显的疲惫,“睡得真早。” 我白他,“是你太晚而已”凑过去好奇的打量盒子,“你给我带什么来了?” “快去给我热杯牛奶来。”他指使我,“在店里酒喝多了不舒服。” “哦,”我一听他是在给我卖命,于是乖乖跑去厨房热牛奶。出来的时候客厅的桌上有隐约的光亮。 “生日快乐。” “啊?”看着插满蜡烛的圆形蛋糕,我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要过生日的么?派对什么的太麻烦了。”他站在客厅的阴影处,说得很无所谓的样子,“快点吹蜡烛,我可以回家睡觉。” 他半靠在桌子上,掩着嘴打呵欠,细长的丹凤眼微微的眯起,眸光流转,带着让人说不出的风情。 我傻傻得愣在那里,看着色泽鲜艳的蛋糕,一时间百感交集,陪我过生日的人,竟然是他。 从前无数次期望过的生日,总是因为某些原因而错过。原本想要认真的和哥过一次生日,结果哥却不告而别。注定要我一个人么?我这样问自己,心里越显得空洞。没有生日的祝福,礼物,许愿,我就永远都不能像个正常的少女,开开心心的过一次自己的生日。 我看向他,心里涌上一种奇怪的安定感和存在感,能记得我的生日,是说明我在他的心上么?明明已经困倦得睁不开眼,却还是刻意过来给我过生日,这个人嘲笑我,讨厌我,却也是唯一一个关心我的,在哥离开之后。 “可以许愿么?”我期待的看着他 他“唔”了一声,“寿星当然可以许愿,说什么废话,快来。” 我站在蛋糕前,双手合十,闭眼虔诚地说,“我希望哥会回来,回到我身边。”然后吹熄了蜡烛。 Ray的声音在漆黑中传来,“笨啊你,许的愿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我笑,透着几分悲凉,“谁知道呢,就算不说出来也不知道会不会实现。” 我只是感觉,哥好像不会回来了。许愿,不过是一种自欺欺人的表现而已。 “傻瓜,他会回来的,毕竟是你哥。”黑暗中的大掌安慰性的揉了揉我的发,“再许一个愿吧,看看我能不能替你实现。” 黑暗中的墨绿色眸子如同烛光,温润的看着我,耐心的等待我着实现我的愿望。 我脱口而出,“亲我一下吧。” 他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我“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吓倒了?我开玩笑而已的啦,有没有生日礼物?” 明显的呼气声,他好像是松了一口气,然后靠了过来,一阵衣物的悉数声后,一个盒子被打开,“低头。”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后颈处,一件冰凉的物件被带上了我的脖子,接着额头上被柔软的碰触了一下,然后灯被打开。 “瞧,那么简单的愿望我不是做到了?”他看着我,“要相信许愿的力量,不要总是那么悲观。” 我低头,吊坠是一块水晶,闪着眩目的光泽,形状是四叶草,显得十分小巧可爱。我把弄着吊坠,只觉得两耳发烫,抬不起头来。他还真的亲我了?我甚至感受到了他嘴唇的温热以及柔软。我只觉得心跳在那一刻突然就飙了起来,好像是要跳出喉咙口那样急切。明明是他喝了酒,为什么好像我也喝了很多,觉得脑袋晕乎乎的? “切蛋糕吧?”他转身去厨房 “等等~~~我要照相机拍下来。”我拉住他,“等我一下阿。”于是匆匆跑上楼翻箱倒柜的照相机。 杂物盒里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大大小小的,我翻了几次都翻不到相机,于是拉出了整个抽屉把东西都反倒在了床上。匆忙间有什么东西从床上滚落了下来,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叮”,然后消失在沙发地下。 “讨厌!”我看了一眼沙发,认命的趴在地上把手伸到缝下去摸,然后摸到一个冰凉的东西,拿出来一看竟然是被丝线绑在一起的一对情侣戒,黑色的纤细条纹,如同藤蔓缠缠绕绕,只是当初的妖娆却已经成为了衰败的糜烂。 这是……忽然想起某个夜晚我蹲在热闹的地摊上挑选戒指的画面,心忽然被刺痛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过了那么久还是会疼,已经……三年了。当初的甜蜜已经枯萎消散化作了尘埃,铺散在心底的某个角落,最终还是没有把戒指戴在对方的手上。 找到相机下楼的时候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Ray斜斜倚在沙发上低垂着脑袋。 我凑过去看他,胸膛平稳的起伏着,长长的眼睫毛覆住了那双墨色的眸子,让整个人少了几分的凌厉多了几分的孩子气。他睡得很熟,甚至还发出了轻轻的鼾声,我贼贼的偷笑,拿了相机照了下来。 接下来要干吗?我看了时间,将近四点,于是拿了薄毯给他盖上。他的手轻轻的垂着,修长的五指自然的松开着。我喜欢十指修长的男人,骨节分明,抽烟的时候,透出颓废的美,牵着手的时候会包容着我的手,温暖却有着足够的空间。 捏在手心的戒指已经微微的汗湿,我摊开手,那些黑色的藤蔓花纹已经在我的掌心留下了红色的印记,于是,仿佛着了魔,我拉起他的手,对着左手的中指,把戒指缓缓地套了进去。 黑色的戒指,安静的栖息在了那根白皙修长的手指头上。伸出右手,一左一右,一大一小,属于情侣的印记被刻在了不是情侣的两个人身上。我抬头,很认真地看着他的睡容,最后还是叹息了一声,摘下了他手上的戒指。 我们两个,是不会相交的平行线。 他醒过来的时候,我正靠在窗边看日出,客厅里的CD机里女声低低的唱到: “风停了又吹我忽然想起谁 天亮了又黑我过了好几岁 心暖了又灰世界 有时候孤单的很需要另一个同类” “唔……我睡了多久了?”他掀开毛毯伸了个懒腰 “很久了……”我说,“我已经21岁了。” 很久都没有去正视过自己的年龄,就如这首歌所唱的,一夜之间我过了好几岁。从18岁到21岁,经历了漫长的三年,但是所有的记忆好像就停在了18岁的那一年。我喜欢着哥,我遇见了Lucifer,我爱上了他却又忘记了哥,他娶了梁伊人所以离开了我,Ray走进了我的生活哥又把我一个人留下。 一个人到来总是预示着另一个人的离开,很多人就这样不设防的走进我的生活然后匆匆地离开,带着各种各样的原因,却都被冠上了冠冕堂皇的理由,为了我好。 才21岁,为什么却像过了41岁,51岁一样感到疲倦? “大清早的一脸便秘表情,有事?”他走到桌边用手指蘸了奶油放进嘴里,“味道不错。”然后自顾自的切了一小块。 “哥已经很久没有和我联络了,不知道他流浪到了哪里,过得好不好。”还有是不是已经忘了我。 “他不过是累了而已,调整好了就会回来。”他无所谓的耸耸肩,“放心吧,他不会让‘夜之魅’毁在你手里的。” 半开的玩笑,我扯了扯嘴角,“如果我是他,这样逃走后就一辈子都不会回来。” “你哥他不是逃走,不过是需要一个空间来整理思路,大概他是遇到了什么麻烦的问题而已。”他安慰我 “麻烦的问题?”我嗤笑。“很明显就是我嘛。” “别胡思乱想了,去睡觉。” “Ray,”我叫住他,“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他走到门口,关上门的时候说了一句,“我不讨厌你。” 挂在脖子上的水晶四叶草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泽,找到四叶草就等于找到幸福,那谁会是谁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