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陆成动了怒火,陈海也没想那么多,“噗通”一下就跪在了陆成面前:“老爷!这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啊!典当行一共三个管事,我本来就是最人微言轻的一个,哪里敢不听话!老爷!您不能光责怪我一个人呐!”
听了这话,陆成眯了眯眼睛:“那你倒是说说,吴管事和张管事是怎么威胁你做假账的?”
“……”陈海一下就噎住了。
吴管事和张管事跟着陆成不少年了,这几年因为身体原因都退了下来,整个典当行基本就是陈海一个人说了算。如今陈海想要推锅给年事已高的吴管事和张管事,这个理由怎么说都说不通。
“老爷,老爷,我也是一时被鬼迷了心窍,您再相信我一次吧!这次我绝对好好儿做事,再也不搞这些乌七八糟偷鸡摸狗的事情了!”陈海在地上膝行了几步,左手举起:“我陈海对天发誓,要是再做出什么对不起我家老爷的事情,我陈海就不得好死!”
陆成看着一脸真挚的陈海,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但是只这一眼就抵过了千言万语。
半晌,陆成这才缓缓开口:“你这么做,多少年了?”
“从……从两位大管事退到后面开始……”陈海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只想着赶紧重新赢得陆成的信任,否则他可承受不起陆成的怒火和报复!
“也就是说你已经这么做了快五年了。”陆成说着,叹了口气,在太师椅上坐下,抬头望天:“陈海,你还记不记得你升任管事职位是谁举荐的?”
“是……吴管事……”也正是因为有吴管事在背后撑腰,陈海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在典当行胡作非为。若是吴管事知道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弟子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只怕后悔莫及了!
听了他的话,陆成点了点头:“从今往后你就不要再出现在扬州了,”说着,陆成的双眼盯着陈海:“这些年你把客人的真货换成赝品,忽悠着客人签下死契,这边把人家的传家宝贬的一文不值,那边送去拍卖行卖出高价,再造个仿品放进储物格,对你来说已经是常态了。再留你在典当行,迟早有一天你还是会卷土重来。”
“不要啊老爷!”陈海一听陆成要把自己赶出典当行,立刻慌了,一把抱住了陆成的大腿:“老爷!我保证不会再犯了!我保证不会了!求老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唉……”陆成叹了口气,眼神骤然多了几分凌厉,一把将陈海踹了出去:“若是仅仅只是这些也就罢了,昨日我陆家少夫人去查账,你竟然暗中给她换了知母片泡的水,她本就身子骨不好,这些天又为了陆家生意上下奔走,现在还昏迷不醒,你觉得我能再给你一次机会吗?”
“这次是我陆家的少夫人去查账,下次我亲自去查账的话,你是不是要直接给我上一碗毒药直接弄死?”
陆成在成为皇商之后就很收敛自己的脾气了,当年做漕运的时候,他脾气火爆,一言不合就跟人动手,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他已然成了一个儒雅之人。
但是如今却重新展露出了令人畏惧的一面,不由得把陈海吓得瑟瑟发抖。
“陈海,你这种心思深沉的人,我想不明白老吴怎么会选中你做管事,但是我现在不需要你这样的人了,你贪墨的银子,偷换的赝品我也不跟你追究了,你走吧,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出现在扬州城,否则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说罢,陆成转身背过手,已然不想再跟陈海说话。
陈海看着陆成的背影,咬牙切齿了半晌,最后还是认命的从地上爬起来,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多谢陆老爷这些年的照拂,陈海必然感念于心,永世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