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清楚的话,就会要。”
“说清楚?怎么说清楚?我说跟你上床的时候,不小心落在你手里,被你现男友拿来当人情送给你,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戴了这条项链出席了我跟她的订婚宴。”
季芜菁耳根子热了,“上床这事儿你可以不说。”
“就算我说了,她也不会相信。这样贵重的东西,不小心掉在那里,换你你相信么?”
“可以让许闻解释。”
话音落下,叶澜盛突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拽到身前,另一只手顺势圈住她的腰,用力收紧,“今天很漂亮啊,衣服穿的很有品味,谁给你弄的?”
他们有几个月没见了,自从在北城医院她走以后,还真是一次都没来看过他。
季芜菁握住他的手腕,心跳的有些快,用力扯了下,说:“朋友给我参考的。今天最漂亮的是你的未婚妻,全场最美,我一个女人都快要爱上她了。而且很有风度,顾全大局,看到我挂着那样的项链,她都没有当场撕破脸。如果换做是我,我肯定要抓破对方的脸。”
叶澜盛笑了,“怎么抓?”
“直接扑上去打人,然后取消跟你的婚约。”
“这么狠的?”
他这话里的宠溺是怎么回事儿,季芜菁吞了口口水,又扯了下他的手,结果被他一把握住,紧紧的攥在手里,不让她乱动。
夜色靡靡,有些异样的气氛,一点一点的滋生。
季芜菁不愿意让这种气氛蔓延开,直至把两人倾没。
她说:“事情我都说清楚了,最终还是要你自己去解决,女人的信任是男人给的,薛小姐是否会相信你,要看你怎么做。而我,也会做好我自己的本分。”
他的手臂又紧了紧,她整个人都贴在了他的身上,甚至差一点坐到他腿上去,她努力撑着,但最后还是被摁了下去,这一坐,她只觉一股血气冲到脸上。
季芜菁低声说:“你订婚了。”
“谁规定我订婚了,就不能玩了?”他放下了手掌,捏了她的头发缠在手指上玩弄,“没有人可以束缚我,也没有人可以阻止我做我想做的。包括你在内。”
季芜菁咬了下唇,闭了眼,说:“我不做二奶。今天那一桌这么多个人选,你可以随便挑。”
“我不是挑了么?”他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扭过头来,与他对视。
黑夜里,季芜菁仍然能看清楚他眼里升腾起来的欲望。
哦,他禁欲有些时候了,又想找人释放内力。
季芜菁用力挣开他的手,别过脸,而后低头,找准位置,狠狠的在他手臂上咬下去。
往死里咬,直到他忍不住松开手,她迅速从他身上跳起来,三步并作一步,跟他拉开安全距离,顺手把翡翠放在了石桌上,“这个给你,我回去了。”
她一边说一边飞快的跑出去,头也不回,像是背后有野兽猛鬼在追她似得。她不想给自己意乱情迷的机会,沉沦只需要一秒,但重新振作起来,却需需要花费很多时间。
她不想。
叶澜盛拿出烟,坐在亭子里,也不急着走,慢吞吞的抽,抽完一根,欲念并没有压下去,他只觉得喉咙发紧,念头很重。
他以前不是重欲的人,可如今,总喜欢用这种方式来解愁。
医学角度来讲,这可能是病。
在季芜菁面前,他暴露了自己最恶劣的一面,毫不收敛,也不想收敛。但他偶尔也会生出一点菩萨心,毕竟是他养了七年的小姑娘,是他的人。
他时而厌恶她,如厌恶自己一样,时而又想要她,谁也不能代替,那样矛盾的心理,却让他觉得挺痛快的,这是病。季芜菁惨点,在他人生最低谷的时候,做了不恰当的事儿,成了他的禁脔。
到了今天为止,即便分开,他依然对她有很强的占有欲。
别人都叹息他堕落,唯有堕落才快乐。
当个好人太累了。
更何况他本来就不是好人,便很讨厌别人给他冠上好人头衔,如果他们真的知道他曾做过的坏事儿,就不会说他多好了。
叶澜盛抽完第二根烟的时候,那强烈的欲望才稍微压下去一点。他将翡翠从盒子里拿出来,顺手把盒子丢进了草丛。
太土了,这盒子。
……
薛妗洗完澡,坐在梳妆台前敷面膜,手机叮咚响了几声,她看了看,几条信息几乎都是一样的回答,人跟丢了。
她用鼻子哼了声,发了个地址过去,让他们去那边看看。
等她全部弄完,预备上床,这些人才陆陆续续回复,表示仍然没有找到人。
她没再指望这些废物,电话打到了梁问那里,结果没人接,再打到他办公室,他的手下接了。
“我是薛妗,梁问呢?”
“问哥跟盛哥喝酒呢,这会都醉了。”
她笑了笑,说:“是么?那你可要好好照看叶澜盛,别让他酒后乱来。”
“那是自然的。”
挂了电话,他立刻去了梁问所在的包间,叶澜盛也在其中,被两个波霸美女夹在中间,喝酒划拳。
“问哥,刚才薛小姐打电话到了办公室,我说你们喝醉了。”
“嗯,我知道了。”
他起身挤到叶澜盛身边,叫退了两位波霸美少女,叶澜盛兴意阑珊,喝了口酒,余光淡淡瞥他一眼,倒是什么话也没有,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沙发里,小口小口的喝酒。
喝下半杯,梁问就给他扣下了,“你这样喝酒,要是被你妈知道了,要剥了我的皮。”
“没事儿,你皮厚,剥了一层还有一层。这么高兴的日子,不喝酒没道理。”
“要不在我这里休息,要不我现在送你回去,你自己选一下。”
“两样都不选。”
“那你想干什么?”
叶澜盛舔了下嘴唇,有点干,有点燥,“确实有想干的人,可又突然大发善心,不想为难她,所以只能来你这里找乐子。”
“你说的是谁?听说今天薛妗把你之前有过勾搭的女人全请来了,还放在一桌?”
他嗤笑,“是啊,基本上我都不认识,不知道哪儿弄来的这些人。”
“你怕了?”
“嗯?”他眉梢一挑,目光扫过去,“你说什么?”
梁问把人都弄出去,把音乐的音量调低,“薛妗来真的,你慌吧?”
叶澜盛要去拿酒,被梁问挪开,他又逼问:“你刚才说想干人,是谁啊?还是那个季芜菁?”
他眉眼染了浅笑,不回答。
“今天宴会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结束的时候,我总觉得你们各自都有点怪怪的。”
叶澜盛从口袋里掏出了家传翡翠,在梁问眼前晃了一下。
他伸手,叶澜盛将链子一勾,落回了掌心里。
“这什么?”
“我妈让我交给薛妗的家传翡翠,叶家媳妇的象征。今天出现在了季芜菁的脖子上,你说巧不巧?”
“靠。”梁问震惊,“所以这么大的事儿,薛妗竟然没有发作?”
这才是令人震惊的,依着薛妗的脾气,不爆炸真的很难,那多没面子啊!毕竟当时她自己脖子上还挂着所谓的叶家家传翡翠,结果是赝品,谁能受得了。
这让梁问有些难以置信。
这会,手下拿了健康的青瓜汁进来,梁问递给叶澜盛,特别认真的说:“看来,这次薛妗是动真格的了,她是真的在乎你啊。”
“吃醋了?”叶澜盛吊儿郎当,没当回事儿。
梁问却难得的认真,“我说真的,她那大小姐脾气,哪里受得了这种侮辱,但她竟然忍住了,这说明什么呀?你还不清楚么?若说之前,她对你有玩玩的心思,可现在她很认真。而且,她一旦认真的话,对于想要得到的,就一定会想尽办法,用尽一切手段,去得到。即便她最后对你没感情了,也必须是她得到以后,再亲自抛弃。”
“其实吧,我觉得薛妗挺好的,倒不是因为我喜欢她,各方面来看,她确实不错,你看她这一次,这种情况下,她都没有发作,给足了你面子。这说明什么?她会是一个很好的贤内助。像你们这样的人,要的不就是这样的老婆么?”
叶澜盛把杯子凑近,闻了闻气味,垂着眼帘,很敷衍的应了一声,
梁问盯着他无言以对,说了半天,感觉这人压根没听进去。
他晃着杯子里绿色的液体,说:“季芜菁那边照顾一下。”
梁问似是想到什么,问:“我说,那一桌子女人,其实只有季芜菁一个是真的吧?”
叶澜盛不语,但梁问几乎可以肯定。
季芜菁这人确实有点有趣,但那样的家世背景,显然跟叶澜盛不合适,两人差距太大,大到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像他自己和薛妗,他喜欢薛妗,但不会妄想跟她在一起,因为背景不同,能做朋友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变成男女朋友,想都没想过,更别提娶人家了。
不过看叶澜盛的样子,也不像是认真对待,想跟人天长地久的意思,大抵还是心里问题,这人属于他,自然就多关照些。
他也不多言,只开玩笑道:“自己养得崽子,肯定不会见着被别人欺负,我懂得。我之前养的金毛,我就见不得它被别人呼呼喝喝。”
叶澜盛轻笑,不置可否。
“行吧,我会帮你保护好小菁菁的。但你也要知道你身边那些人精,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如今薛妗已经知道了,她这边你得自己去搞定,我是搞不来。至于盛女士,我只能说我尽力而为,但最终能不能瞒住,不好说啊。”
梁问叹气,自顾自的喝了一杯,觉得有点闷,语重心长,“我觉得你还是考虑一下跟薛妗好好过,这样的话,也能保护到小菁菁。”
叶澜盛抿了一口青瓜汁,眉头略微拧了一下,而后说:“你以为这么简单?要你护着季芜菁,是因为我怕有心人要拿她做文章,搞事情。”
片刻,梁问似是想到了什么,“你是说姚京茜?”
“她现在叫做岳元茜。”
……
还有一天假期,季芜菁按照约定,请沈遇吃饭。
她找了一家自己能力范围最好的餐厅,她提前到,选好的菜,就坐在包间里等。
无所事事,她就开了一把游戏,准备吃鸡。
上前没一会,有人邀请组队,仔细一看,竟然是叶澜盛。
她愣了愣,没同意,他又发了一回,结果手残点了同意,就进了队伍。
叶澜盛其实并不怎么喜欢玩这种游戏,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她放假无聊,拉他一块玩,增进感情。但他很菜,太菜了,好几回都是落地成盒,季芜菁救都救不了。
难以想象,叶澜盛竟然是个游戏菜鸡。她原本还幻想着他牛逼的操作,带她吃鸡呢。
结果还得她拖着。
她的游戏名字还没改,我爱叶澜盛这五个字贼刺眼。
她没开麦,那边也没开。组队四个人,另外两个挺活跃,一直在讲话,跳机以后,叶澜盛一直跟着她,还带着她杀了一队人,这个青铜不一般。
技术飞升这么快么?修养这几个月估计没少玩。
沈遇迟到了十分钟左右。到的时候,季芜菁还在吃鸡,跟叶澜盛一块,默默的,没有任何交流的一起组队。
她一来,季芜菁就关了游戏,直接退出来了。
她把手机放在旁边,略微有点心不在焉。
沈遇说:“这地方还真难找。”
季芜菁说:“可能在你眼里,这家餐厅档次不够,所以才难找。”
他坐下来,先喝了口水,“那倒是,我在深城时间也不短,还头一次来这里吃饭。味道不错?”
“不知道,我也没来吃过,我就是看着挺贵,才选的这里。”
“那你破费了。”
季芜菁出去叫服务员上菜,沈遇又另外叫了酒。
“昨天忘了问你,宴会怎么样?还顺利吧?”
她点头,“只一点点小插曲,但还算顺利。”
“晚餐丰富么?”
“那是自然。对了,那件礼服我拿去干洗店让他们仔细清洁干净,到时候我还给你,那应该是挺贵重的东西,白送给我我受不起,但我又没那么多钱买下来,所以还是还回去比较好。我穿的很仔细,没有弄脏。”
“不必,符晗说给你那就是给你的,一件衣服而已。”
季芜菁挑眉,眯了眼睛,她还记着昨天廖玉说的那番话,“沈公子,你究竟是哪家的公子哥来这边体验人生。”
沈遇哈哈大笑,“你太抬举我了。知道为什么符晗对我那么大方么?”
季芜菁洗耳恭听。
“曾经有位包养我的富婆是她的客人,一年到头在她哪儿消费起码好几十万。后来她带着我去了一次,这符晗就萌生了包养我的念头,谁让我长得好看,她手里又有钱,相貌身材又比我那位富婆女友好十倍,所以她勾搭我了。”
季芜菁忍着笑,“然后呢?”
“失败了呗,我这人只看钱不看颜,谁能拥有我,就看谁钱多。”
扯淡吧,季芜菁懒得跟他多费口舌,自顾自的吃菜。
贵有贵的道理,味道是真的不错。
沈遇给她倒酒,她勉强喝了两杯,整个给过程,她总时不时要看了一眼手机。
沈遇:“好了,饭吃了,你还欠我一个小秘密,不准说小时候的事儿,必须讲你现在当下心里的秘密。”
季芜菁想了想,说:“我有足够多的钱包养你。”
她真的有,按照沈遇的破费程度,包养半年应该不成问题,只要不买大件就行,只吃喝玩乐,小意思。
“是么?那正好我现在空窗,要不你包养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