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离焦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都说了孟季他没有留一分钱给我!不信你可以自己去问问孟季,你问问他手里到底有多少股份你就知道了!你他妈还给……喂!喂?”
“卧槽!这傻逼把电话挂了!”孟驰气急败坏地往桌子上锤了一下,力度大得茶杯都微微震动。
“先别急。”林尘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清冷如雪,但确实稍稍平静了孟驰的烦躁,“你想想孟离焦平时去过哪些地方,哪里可能是他藏人的地点,我先打个电话。”
“好,我想想,你先打电话……你给谁打电话?”孟驰拿杯子的动作一顿。
“当然是报警电话。”林尘的眸子澄澈干净,毫无犹疑,似乎那是一件十分顺理成章的事情。
“等等,你不怕孟离焦撕票吗?”孟驰道。
“这种事情,警察应该很有经验。”林尘眨了眨眼睛,“而且,比起漫无目的地瞎找,专业人士更有经验。不是吗?”
“好……好像也有道理。”孟驰结巴道。
“那我报警了。”
“哦。”
于是在孟离焦没有想到的情况下,他的个人资料,常去的地点,适合藏人的地方在短短两个小时内被翻了个底朝天。
位于京郊的荒山,由于久无人过,草木茂盛,十年前的山路早已荡然无存,于是没有丝毫反侦查意识的劫匪们,在山上留下了显而易见的行路痕迹,警察很快确定下来这就是绑架犯最后来到的地方。
“真没劲啊!”侦查科的小赵刚从警校毕业,立志在警界发光发热,凭借自己所学大干一场。
摸着地上尚且被踩折不久的新鲜草叶,小赵抬头看向痕迹明显的一条长线,隐约还能看见草路尽头的木屋的屋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任何一件案子都要拿出百分之百的态度对待,别大意,这也可能是对方故意引导我们留下的痕迹。”队长陈述沉声提醒。
半小时后,狙击手在镜头里看到了木屋里整整齐齐的七个人,还有一个站岗的。
“他们手上有人质,别轻举妄动。”陈队长轻咳一声,提醒全队提高注意力。
“陈队……人质好像……暂时没有生命危险……”狙击手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似乎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你在说什么?望远镜给我。”陈队眉头一横,担心屋里有什么超出预计的情况发生。
小赵将望远镜递过去。
于是,陈述看到了屋内极其和谐的一幕。
“啊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别……你换个方法……哈哈哈哈……”棠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浑身不停颤抖,险些将并不牢固的椅子震裂,她的双脚不停地扭动,试图躲过脚底板挠来挠去的狗尾巴草,但于事无补。
只见偌大的木屋内,四个大男人拿着狗尾巴草,脱了余山等人的鞋子,拿着狗尾巴草在四人脚底下挠来挠去,整个屋子里充满着欢声笑语。
“还看什么看,没看到人质正在受折磨吗?还不赶紧想办法?”陈述赶紧将望远镜拿开,怕看多了影响他对绑匪智商的判断,以至于做出愚蠢的决定。
望远镜在队伍中传来传去,每一个看到木屋场景的人都沉默了。
在一片寂静中,小赵的电话响得相当突兀。
小赵在万众瞩目中接起电话,看向陈述:“老大,凶手抓到了。但他拒不承认自己指使他人绑架余山等人。”
“电话给我。”
陈队长拿到电话,听清了对面的详细描述,他看向木屋,对请来的谈判专家道:“孟离焦那边可能没办法了,只能靠谈判了。”
谈判专家点头。
他深吸一口气,站在了木门前,扬声道:“各位……”
未及话落,大门被敞开。
只见刚刚还被绑在椅子上的人已经解开了绳子,正在龇牙咧嘴地揉着腮帮子,屋里另外四个男人或坐或站地看着他,目光非常平静,平静得让他怀疑自己才是即将被谈判的绑匪。
“如果你们只是想要钱,那么目的已经达到了。”谈判专家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住自己作为专家的尊严,“你们的雇主孟离焦拒不承认自己的指使行为,如果你们不及时悬崖勒马,一旦判刑,至少五年起步。”
对面的八个人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专家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但是如果你们现在住手,投案自首,那么案件会从轻处理。你们想想自己以后的人生,你们还这样年轻,如果将一生耗在大牢里,将会是多么的可悲,相反,如果你们就此罢手,不仅不用忍受内心的煎熬,而且人生一片坦途。你们想想自己的父母,想想自己的兄弟姐妹,他们都在家中殷切地等候着你们的归来,如果因为这一次的冲动,而葬送了自己的一生,将会是多么地不值得。”
专家的目光十分温和,棠琴恍惚从他那双眼睛中看见了自己慈眉善目的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