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妍转过头，几个元法宫弟子围拢到了她的面前，为首的圆脸少女名为柳乔乔，与她关系素来亲近。

“丁师姐，你没受伤吧？”

“我没有。”

“可是……”柳乔乔张了张嘴，指向了她脚下的地面，“怎么有血呢？不是你的，难道是段师兄的？”

丁妍低下头，看到了两滴甲盖大小的殷红血迹，已经被雪水融开了。

刚才在这里的……

丁妍摇了摇头，“不是我的血。”

却也没提段祁风。

柳乔乔睁着黑珍珠似的眼眸，似是想要说些什么，然而丁妍已经持剑离开了。

“丁师姐，等等我们！”

元法宫的弟子们急忙追了上去。

笼罩在空中的阴云渐渐消失，风雪停歇，稀薄的阳光照射下来，带着若有似无的热意，驱散了天地间的寒冷。

***

手持映月石，丁妍走上了功法阁五楼。

上元节，没有弟子再来这里了，只她一人百无聊赖地查阅书册。

夜色静谧，透过冰冷的窗棂，她看到玉琼五宫已经挂起了条条彩灯。

连日来都是好天气，无风也无雪，连带着上元节的夜晚也回暖了些。

不远处的天极广场上，正有元极宫的弟子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相伴提灯夜游。

若不是及时恢复记忆，那她今晚也会提着彩灯来元极宫寻找段祁风，然后被他当众拒绝——“你已被我退婚，万勿纠缠，还请自重。”

摩挲着掌心的古旧书册，丁妍敛回心神，坐到玉案前专注地察看起来。

不一时，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

丁妍握住了身畔的宝剑。

“谁？”

“是我。”

来人身材高挑，披着火狐皮毛制成的斗篷，单手提了一盏桃花灯。她揭开罩在头上的兜帽，露出一张精致张扬的美艳脸庞。

薛翎儿，元极宫弟子，薛长老的嫡亲孙女，从小与段祁风一同长大，情谊非比寻常。

因为同时恋慕段祁风的缘故，以往丁妍与她之间的关系可谓是剑拔弩张。

照道理她是没有资格上到五楼的，但……谁让她的爷爷是元极宫资历最老的薛长老呢。

“薛师姐，你也来找书？”

丁妍语气淡漠，没有松开手中的宝剑。

薛翎儿搁下桃花灯，坐到了玉案的另一面，正对丁妍的位置。

“我来找你。”

她的声音带着若有似无怒意，看到丁妍还盯着手里的书页时，抬手“啪”地合上书册，差点儿刮到丁妍的手指。

“《鬼蜮志怪谱》？你还有心情看这种东西？”

丁妍直视薛翎儿，眸光沉沉，“找我什么事，因为段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