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渝跟在三个人后面,身后乱哄哄的,突然听见一阵大笑,他回头瞅了两眼,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景爽也上了主席台。
他现在这个位置离的算是比较远,能正好看见主席台的全貌,而且上次那个和小黑帽一起的祝子旭又换发型了。
黄毛背对着人群,先对着校长鞠了个躬,正好能让人看见他后脑勺贴着的一撮白色头发,看起来格外显眼。
景爽低着头站在旁边,帽沿掩住了他的眉眼,这个角度什么也看不见。
这小黑帽还挺有义气的。
向渝随意瞟了一眼,才发现班长早就从十八班的队伍里走开,后面还跟着两个同学,现在正在往教学楼跑。
向渝回过头来看了看戴勇的背影,觉得这个兄弟真是艺高人胆大。
为了给男女主添加进展,简直是在孜孜不倦地助力。
昨天他还在思考戴勇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找麻烦,今天才发现不能把戴勇的思维方式当做一般人看待。
这位兄弟,做事一向快准狠,不讲究后果,说干就要干,即使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找自己的麻烦。
那结果会是怎么样?这种剧情,如果单是为了针对他,那女主角绝对没有不在场的理由。
圣母女主不可能只跟一个人谈恋爱,其他对象放着不管不合逻辑。
况且这件事很多人都看见了。
戴勇犹如旗开得胜的公鸡,领着两个小弟,外加一个向渝,往实验楼的深处走。
京宁一中的教学措施很优越,各种需要的配置也安排的很好,实验楼一般留给学生做课堂实验,但大部分的时间都是空着的,后来为了不让实验室闲置,一到考试时间就开放实验室作为考场。
但重点是,大部分时间都没人。
很多实验室都是空着的。
向渝跟在戴勇后边进了实验楼,这栋楼的楼梯并不向阳,走廊也是又深又冷,戴勇很显然对地方很熟悉,而且很清楚这里的日程。
后面的两个小弟走到一楼就不走了,戴勇站在楼梯口,冲着他们道,“带钥匙了吗?”
其中一人扫了向渝一眼,“戴哥,不要在学校里面闹大了,学校外面怎么样都行,考进来不容易。”
戴勇摆了摆手,两个人不再说话,把钥匙从口袋里交了出来。
向渝两只手插在口袋里,戴勇也没说话,从校服上衣内侧的暗袋里掏出一支烟,领着向渝就打开了一间实验室的门。
戴勇指了个凳子,弹了弹烟头,小心地用卫生纸包住了碎屑,“向渝,我们谈谈。”
向渝挺和平地坐下了,“你找我什么事?我觉得我那天说的挺清楚的,要不要再说一遍?”
戴勇倚着窗户,黄色的窗帘被打开一条缝,从楼上看去,宿舍楼就在不远处,排排树立着,“向渝,你最近倒是挺厉害。”
向渝这是第二次听见“厉害”这个词了,他笑了笑,“是吗?”
他把腿交叉在一起,校服裤子是九分裤,穿上恰好能露出脚踝,向渝把胳膊肘搁置在大腿上,手撑着下巴,“我觉得我们俩需要说清楚,要不然一直误会肯定要没完没了。”
戴勇又吸了一口烟,这会的他看起来格外沉静,没有清早见他那么暴躁了,他厌烦地看了向渝一眼,“向渝,你是向宸旭的弟弟吧。”
向渝故意略过了这个问题,“而且你觉得你天天找我麻烦,有多大胜算?还拉了两个人过来?”
向渝扫了站在门口的两个人一眼。
那两个人也不看他,在进行武斗之前,他们俩就倚靠在墙上,两根手指里夹着烟,脸颊旁边漂浮着烟雾。
戴勇把烟抽了一半,在地上按熄灭,他从窗户那边走过来,在向渝的面前蹲下了。
向渝安静下来。
戴勇抬起头来看他,撩了撩自己偏左的刘海,露出下面那一道疤,那块肉上有显眼的针眼的印子,愈合了的皮肉显现出一条不浅的痕迹,戴勇盯着他的眼睛,“知道这是什么吗?”
向渝把手从下巴处放了下来。
戴勇接着道,“这是上次向宸旭,哦不,是你哥打的,你哥的手还好吗?骨折的滋味爽不爽?”
向渝道,“他爽不爽是他的事,你跟我说是什么意思?”
戴勇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撑着腿站了起来,“没什么意思,我觉得你们这些人都一个意思,你哥不是什么好人,你也不是什么好鸟,富家公子是不是都喜欢玩一个套路?”
虽然不知道这个臭名远扬的人怎么能说出这番话,向渝还是问了一句,“什么套路?”
“你追怡然不是一个套路?别跟我撒谎,装多了没意思”,戴勇也不看他,自顾自地说,“虽然怡然搬到沈家去了,但她是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你们俩兄弟关系不好,不要把怡然也扯进去?”
向渝倒是从来没听说过这些东西,他摸着实验台的桌角,装作不经意地问,“向宸旭追过蒲怡然?”
戴勇哼了一声,“自己不知道?还跟我在这演?你妈是个小三,你自己难道不也尽干些挖墙脚的勾当?”
向渝总算是知道戴勇为什么总是对着他抱有这么大的恶意了,他撩了撩额前的头发,露出皮肤上的一颗小痣,矢口否认,“这跟我没关系,我没有追过蒲怡然,不信你自己去问她。”
“而且”,向渝觉得这个人的理说不通,硬是像一条狗一样追着不放,他晃了晃被自己撩乱的头发,觉得再客气也没什么意思,“你这个青梅竹马还挺有意思的,人家自己有哥哥,难道不是一班的沈崇吗?你管的倒是挺多,以后还要管她结婚吗?”
戴勇的脸一下子就皱紧了,他猛地一抬手,把捏着向渝的肩膀就把他提了起来,“你想死?”
向渝顺着他的力道站了起来,也不挣扎,只是对着他的眼睛说,“有本事你就来,嘴上bb我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