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珞看着月光映衬下虞敬轩那张含着笑的脸,神情略微迟疑了一瞬后再次一脚踹向了虞敬轩,这次虞敬轩小腿上结结实实地挨了官珞一脚,官珞这一脚用了八成力,换了旁人这腿怕是要断了,饶是虞敬轩也被踹得变了表情,呲牙咧嘴地向后退去。
官珞仍觉得不解气,起身就要去够挂在床旁的佩剑。
去他的月黑风高!大半夜的跑进姑娘家的闺房站在床边吓人,扰人清梦,不给点教训瞧瞧他怕是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今日就当她官珞是替天行道清理门户了!
虞敬轩通过这一日的相处,差不多已将官珞的性子摸透,自然也知道在面对官珞的时候如何见好就收,见对方真的动了怒,忙一个闪身凑到官珞身前一把握住了官珞想要拔剑的手。
官珞眯着眼看了看虞敬轩覆在自己手上的手,只觉得额头青筋只跳,正要开口骂人却被虞敬轩打断了话。
“师侄,我要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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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珞大半夜被虞敬轩叫醒,心中难免有些怨气,奈何对方信誓旦旦指天发誓若是骗她日后行走江湖招摇撞骗次次都会失手。官珞见他赌咒发了这么狠的誓言便也收敛了起床气半信半疑地跟着他顺着夜色出了门。
乍一开始许是因着刚醒还有些困顿官珞还没察觉,被虞敬轩一路领着到了王氏家门口官珞才回过神来,官珞挑着眉一脸迟疑地看着贴着官府封条的王氏家大门:“白天不是……”
官珞话还没问完便听见虞敬轩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了出来,声音中还隐隐透着股兴奋劲:“快,趁着天黑没人快进来!”
官珞心里生出了一丝古怪,怎么听怎么觉得虞敬轩的话奇奇怪怪的,趁着天黑没人……怎么搞得跟做贼似的?
呸呸呸,什么做贼?!明明是办案!
官珞甩了甩脑袋,试图将脑中奇奇怪怪地念头甩去。蹲在墙上的虞敬轩看着官珞抱着脑袋直晃悠,只当她是没睡醒精神不济无力翻墙,便好心地又从墙头跃下,走到官珞身边一把揽住官珞的腰一个纵身带着官珞翻进了园中。
虞敬轩带着官珞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园中的泥地上,挑着嘴角擎着笑故作潇洒地道:“师侄无需道谢,看顾晚辈本是应该的。”
官珞:“……”
官珞借着时隐时现的月光静静地看着虞敬轩的侧颜,月光朦胧柔和衬得他的侧脸也变得温柔起来,鼻梁高挺似山峰,眉骨较高反衬得眼窝深邃进而弱化了桃花眼中的媚气,薄薄地嘴唇挑着愉悦的弧度,下巴微翘却不尖锐,反而显出一丝英气,竟比白日里轻佻的正脸形象瞧着要顺眼好看许多。
官珞静看了虞敬轩两秒,觉得脸上带起了一丝温度,忙收回了心神。这才察觉到自己的腰还被某人牢牢地握着,轻哼一声毫不留情地抬手拍开虞敬轩揽在她腰间的手没好气地道:“愣着干嘛,还不快进去。”
说完便不再理会虞敬轩兀自向着屋内快步走去,只是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两口气试图压下突然跳快了的心跳。
等穿过了院子再次进到屋中,官珞神情已经恢复如常了,四下打量着屋中的景致,依然是同白天来时无二致的摆设,只是夜里再瞧正中间挂着的青面獠牙的钟馗像不免生出了几丝寒意,而紧跟着官珞进来的虞敬轩在随手带上了正厅的门后便从怀中掏出一只火折子,带着微弱的光亮慢慢靠近了钟馗像。
官珞看着虞敬轩举着火折子站在钟馗像前,抬着头不知在端详些什么便也靠近了些,顺着虞敬轩的视线看着墙上挂着的钟馗像,试图从中找到线索。
只是她一向对字画一类的东西没什么研究,瞧了半天也只能认出这画上画的是钟馗,别的什么也没瞧出来,反倒是因为离得近了些,总觉得鼻尖好像萦绕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古怪香味,四处瞧了一圈除了桌上摆放着的已经硬结的糕点外,若要说还能有什么能散出香味来……
官珞将头凑到了虞敬轩身边,东嗅嗅西嗅嗅,还揪住虞敬轩衣服的一角轻嗅了几下,惹得原本还在专心致志研究画的虞敬轩不由得侧目,神情古怪地看着官珞:“你在干嘛?”
“师叔你有擦脂抹粉么?”官珞放开了虞敬轩的衣角站直了身子,认真地直视着虞敬轩的眼睛发问。
“我又不是你,擦脂抹粉做什么?”
“我也没有擦。”官珞一脸认真地纠正虞敬轩话中的错误,而后也不管虞敬轩神情古怪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绕着供桌四周转了一圈,“师叔,你有没有闻到什么香味?”
虞敬轩感觉眉头忽地一跳,抬眼环视了一圈四周:“什么样的香味?”
“又不太像是什么花香。”官珞皱着眉歪着脑袋在努力地将自己嗅到的香味同记忆中的各种味道进行对比,“有些像药,又没有苦涩,较之花香好像要更浓郁一些,闻得多了怕是会头晕。”
“没想到你鼻子这么灵。”虞敬轩叹息着从胸口处掏出一方油纸包,当着官珞的面打开,却是几块麻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