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宫湮陌走进屋内,看到的便是夜离殇独坐桌前,正一杯一杯的饮酒。她似乎很爱喝酒,宫湮陌一时有些愣怔,今日的夜离殇一身暗红嫁袍,不同以往的一身黑衣,少了些戾气,多了些妩媚,虽仍未施粉黛,此刻发髻已经被夜离殇换成了简单清爽的束发,随意的扎于脑后,但依旧难掩倾城之姿,烛火下的她,似乎有些不真实… “看够了没”,这宫湮陌,难道要这样一直看下去吗,饶淡定如她,也受不了如此直视。 “实在是王妃姿色动人”,宫湮陌有些醉意的说着,但眼神依旧清明。 “宫湮陌,我们谈谈吧”,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的好。 “王妃,春宵一刻值千金,不如我们先?”宫湮陌邪邪一笑,甚是风流万千。 “你确定?”宫湮陌,你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王妃如此冷情,让本王甚是伤心呢…”宫湮陌一幅伤心欲绝的模样,如果能忽略掉眼底的算计。 “赫连舞…”这个人,你应该不陌生吧。 “不愧是万殇门门主,王妃果然厉害”,那一瞬间,宫湮陌收起所有气息,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彼此彼此”,冥幽宗的势力她一直有在调查,可是每次回来的结果都一样,要不是上次宫宴之时,觉得宫湮陌和赫连于之间的关系有些不寻常,之后让秦魅查探了一番,赫连舞…宫湮陌,你这个冥王还真是名不副实呢。 “你查到多少?”虽然在问,可是宫湮陌清楚,即使凭万殇门的势力,当年的事情也不见得能知道多少,他冥幽宗暗中调查了多年,也始终未能查明。 “你的目的,我不问,但是我的事情,同样也请你不要干涉,无论是冥王府还是冥幽宗。”宫湮陌的事情,她并想插手,皇宫秘辛,她不想身陷其中。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宫湮陌拿起一杯酒,朝着夜离殇举起。 夜离殇同样拿起一杯酒,两人相视一笑,在这旖旎的洞房中,两人的眼中尽是凌厉和狡黠。 “长夜漫漫,王妃,不如我们…”宫湮陌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暗芒。 “无心阁,你的房间?”夜离殇话峰一转。 “王妃这么问,难道是想?”他可不相信夜离殇真会和他发生什么。不过还是忍不住想逗逗她。 “出去”,看着宫湮陌一时的错愕,突然觉得心情很好。 “新婚之夜,新娘将新郎赶出新房,似乎有些于理不合”,这个女人,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居然要将他这个主人赶走。 “我对房间不挑,不过,你这偌大的王府,能住人的大概也只有这里了,所以…”夜离殇的意思很明显,就是看上这处房间了。 “王妃身娇肉贵,既然王妃喜欢,让给你也不是不可,不过,如此一来,本王要去哪里?”如此理所当然的霸占他宫湮陌的房间,大概只有眼前这个女人做的出来。这么轻易的就让了,岂不是显的他很好说话。 “随你”,夜离殇大概是不想继续纠缠了,说完便走到床边,躺上,合被,阖眼,动作利落的不过眨眼之间。 宫湮陌看着夜离殇一连串的动作,到也没有说什么,不过,看着她躺在他的床上,突然觉得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很无聊了,宫湮陌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宫湮陌走后,夜离殇看着门口,门已经被宫湮陌轻轻合上了,她自然不会真的睡着,即使是在自己的地方,也从不深睡,更何况如今是在这暗潮涌动的冥王府。 这一夜,月夜皎洁,夜凉如洗,两人无眠,皆心事重重。 ==分界线== “进来吧”夜离殇其实早就感到屋外有人了,听声音有些犹豫,脚步轻浮,没有武功,能在这宫湮陌院外如此徘徊的人,大概也只有王伯了。 “王妃,老奴打扰了,实在对不住”,其实王伯是想来问王妃需不需要用早膳的,但是王爷的院落,不经王爷通传,是不能进入的,所以一直在门外等待着。 “无事,你有事吗?”王伯是王府的管家,是府里的老人,老王爷在世时就跟在身边,宫湮陌对他也甚是尊敬。 “早膳已经准备好了,王妃要现在用膳吗?”,王伯知道房里并没有王爷,昨夜王爷特意交待过,凡事都需要征求王妃意见。虽然他很奇怪,新婚之夜,王爷和王妃不住在一起,但这也不是他这个下人能多做置评的。 “宫湮陌呢?” “王爷他有事,一早出去了,走之前交待过我,王妃有什么需要,尽快告诉老奴,老奴定会办好。” “嗯,早膳我不用了,我这里不需要你,下去吧”,想来宫湮陌是为了处理昨夜的事了。 “是,老奴告退”,这位王妃性子的确冷淡。 夜离殇看着窗外的几摊血印,思绪有些飘远。 昨夜,宫湮陌离开后,她便感觉屋外有人靠近,听脚步,来人有十位,皆是武功不弱的高手,来人用意很明显。齐齐朝床上之人出手,出手间皆是杀招。 众人见是夜离殇,动作间稍有迟疑,瓮……瓮……瓮……锃!虽然不是目标对象,但出手依旧狠辣,当下,夜离殇便看出来了,这些人是死侍,哼…宫湮陌,你还真是给我留了份大礼。 锃锃锃锃一连串密集的刀锋出鞘声连绵响起,十数把锋利钢刀带着一往无回的气势决心,伴着死卫待们全力的奋力一击,一刀一刀向身前夜离殇致使之处刺去。 只见夜离殇身形诡异,速度奇快,出手之间,没有花样的招式,有的皆是一招毙命,嘶…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十人皆当场命亡。夜离殇擦试着匕首,看向地上的十人。 宫里的人?死侍,难道是赫连于?看来宫湮陌和赫连于之间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事呢。 昨夜的事,想必宫湮陌已经知道了,来人用意很明显,应该是针对他的,看来,他是要出手了? “主子”,夜影一直跟在夜离殇身边,昨晚他一直在暗处,但主子命他不要出手。 “如何?”她已经7次毒发了,还有三次,之前焚音和她说过,寒噬之毒已经在她体内发生了变化,所以毒性发作时间连他也说不准。 “已经查到了,在离国”,秦魅多日调查,终于发现了,离国皇室有一株火冰莲。 “离国…”万丈崖也在离国,看来,离国,这一趟,她是势在必行了。 “准备一下,明日一早出发”,夜离殇嘱咐着夜影。 “是。” 临走前,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一下。 ==分界线== 普慧寺后山,“丫头,你是来和老头子我告别的吗?”普渡这次倒没有像上次一样,弄的满脸漆黑,狼狈不已。 “是”,这次去离国,不知需要多久,有些事情,想走临走前问下师傅。 “丫头,有话就直说吧”,普渡倒是看的开,有些人,有些事,非他一人之力能改变。丫头,注定不会永远在青国。 “师傅如何看待夜浩宇?”对于她这个名义上的爹,夜离殇始终看不透,出嫁之前,夜浩宇一再劝告她,远离皇室,远离宫湮陌。夜浩宇沉浮官场几十载,能做到侯爷这个位置,他定不是一个平庸之辈,夜离殇看的出来,这个夜浩宇是一个颇有手段,老奸巨滑的人,即使是面对波涛诡谲朝堂,猜忌过深的赫连于,也能游刃有余。虽然府内有妻妾四人,可是,这样一个人,绝对不是一个贪恋美色之人,况且,他对柳艺馨? “徒儿,你要记住,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一个人”,普渡的意思是,这个人,会是柳艺馨吗? “无论他是谁,他只是你的父亲,是你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普渡看着眼前的徒儿,他越来越不确定,当初师兄所做的一切,到底值不值得。 “亲人?”,夜离殇看着远处的天空,她还有亲人吗?她还能相信亲情吗? 普渡看着夜离殇,有些话想说出口,可是却不知从何说起,一时竟无语凝噎。最终也只道出一句。 “徒儿,你的心里很苦”,普渡看的出来,虽然夜离殇从不曾说过什么,也从不普表现出什么,但是他能感觉的到,她身上浓浓的哀伤和悲愤。 师徒二人,一时无话,皆静静的看着远方,难得的安静。 “徒儿,再给为师烤一只□□”,她这一走,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夜离殇的手艺他大概是学不会了。 “好”,这次夜离殇没有再驳回,想想师傅一介佛门中人,总是对她的烤鸡念念不忘,要是让济智那个和尚知道,会不会又是一番劝告呢。 “师傅,济智他是你什么人?”看他们年龄相仿,好像师傅更年轻一些,寺里好像也从没有听说过普渡这一号人,那师傅的身份? “济智那个臭小子,哼,迂腐至极,不提也罢”,普渡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夜离殇没再问下去,师傅的身份想必也是一个谜,臭小子?济智那满头白发,仙风道骨的样子,这样看上去,师傅倒更像。 “丫头,又在腹诽我老人家”,这臭徒儿,真是一点都不尊师重道,可气,总是欺负老人家。 师徒二人难得的悠闲,烤着鸡,闲聊着。山上的清风吹过,带着一丝清凉。 很久以后,普渡回忆此刻,竟然有一些后悔。后悔有些话没能早点和夜离殇说。后来很多次,普渡常常在想,如果他当时能说出来,一切会不会改变。 可是,命运的齿轮已经转动,容不得半分迟疑和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