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个字落入何家妮耳中之后,世界好像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她坐在椅子上沉默了很久。
对方解答了自己所有的问题,自己好像懂了一些,但好像又没懂。
有些道理对她来说还是深奥了些,单阳剑道的天赋可能是绝冠天下,但毕竟还年轻,关于如何教导别人做的并不是那么的好。
于是贝文舟说道:“如果你愿意,以后可以经常到这里来,我很乐意教你一些东西。”
何家妮询问的看向单阳,单阳摸了摸她的说道:“要跟着贝堂主好好学。”
何家妮懂事的点了点头,向贝文舟问道:“我需要准备什么么?”
贝文舟本想说不用,但想了下还是说道:“你去找阮左,就说你日后会和他一起上功课,余下的他会去做。”
何家妮应了声是,于是起身离开,她回头问道:“那师兄呢?”
贝文舟说道:“我还有些话要对你师兄说。”
何家妮明白了这句话里的意思,再也没有多问。
在她走后,屋子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最终还是贝文舟率先说道:“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见我了。”
单阳答道:“贝堂主言重了。”
贝文舟苦笑了一下,从前都是叫自己贝老头了,也罢,对自己有怨念本就是应该的。
贝文舟说道:“当年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一些,莫峰主于我有恩,况且我毕竟是一个外人。”
老师在世时曾无意间提起过,几十年前,贝文舟其实是被太学院逐出京都的,迫于大学士的压力,天下罕有宗门敢收留他,除了北海剑宗,另外那些大宗们也是各怀心思,好在巨危峰的莫峰主义薄云天,再加上对太学的做派有些不喜,亲自下山把贝文舟请到了北海剑宗,断了那些人的心思。
三年木离出事算得上突然,一方是自己的恩人,一方是自己在北海剑宗唯一的知己,自己妄想两边都不负,最终却是有愧于两边。
世上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贝文舟深深的叹了口气,这已不知是他今日第几次叹气,他把头扭向窗外,看向很远的地方,不知是不是在怀念自己已经阔别数十年的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