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对卿卿的态度很不赞同,只是不愿浪费时间,担心生出变数,便道:“此地不宜久留,侯爷还在外等候,旁的事出去再说吧。”说罢,对着青晏抱拳道:“还请夫人让路。”
他已经看出越青晏身份贵重,应是王府某位女眷,但并不清楚眼前这位就是“名声在外”的燕王妃越青晏。
青晏心知自己不是这人的对手,拦肯定是拦不下的,再说她来本也是打算放卿卿走,正要退来,卿卿却不干了:“我说要走了吗?”青晏和黑衣人俱是一愣,就见卿卿抱着胳膊靠在墙上:“老爹不是说让我在外面自生自灭的吗?现在又过来管我做什么?小爷我今天还就不走了!”
“卿卿,休得胡闹。”黑衣人沉声道。
青晏挑了挑眉,心说原来这人还真叫卿啊。
那知卿卿却炸了毛,跳起来呸呸呸好几声:“谁让你这么叫我的,恶心死了!”
青晏:“……”
她也算是看明白了,卿卿分明是讨厌这人,所以言辞间故意找碴,也不知他们俩人间又有什么恩怨,然而就这么说话间,地牢入口处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跟着就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不好!有人劫牢!”
显然是已经发现了地牢外昏迷的家丁和丫鬟。
几个人一惊,没想到王府护卫来得这样快,青晏还没想好说辞,就听那黑衣人道了一句得罪,便展身向自己扑来,青晏便明白了,这人八成是想拿自己当人质,她心电急转,下意识觉得这绝非上策,忙道:“且慢!”
与此同时,卿卿也喝道:“不行!”
那黑衣人动作一滞,青晏稳了稳心神:“我会放你们走,现在听我的,你先躲起来!”
黑衣人犹豫的侧头去看牢里的卿卿,那人一点也不紧张,嘴角反而挑着一丝看戏的玩味。黑衣人沉吟片刻,闪身躲在了入口阴影处。
另一边,王府巡夜的护卫冲了进来,看到牢里的二人,顿时楞住了:“王妃?您怎么在这儿?”
青晏眉头一挑,厉声道:“我怎么在这儿?我倒要问问,你们把宁国侯世子拘在此处,是想做什么?”
领头的护卫心中大惊,这人当然不是他们扣下的,能下令扣人的自然只有燕王穆峥,至于他家王爷为何要扣下宁国侯世子,做下人的哪里清楚,只是听命而行罢了,忙讪笑道:“王妃莫要听这人胡说八道。众所周知,宁国侯只有十位千金,哪儿来的世子?这人不男不女,多次潜入王府,还对您意图不轨,只怕是南夷潜入我国的细作。因此,王爷命我等严加看管,待天亮后就送官发落。”
“蛮夷细作?”青晏曼声道:“王爷所虑确有道理,只是既然事情牵扯到宁侯爷,不如就请侯爷过府指证,若是误会则皆大欢喜,若此人胡言乱语,便直接绑了送官。滞留在咱们府中,若出了意外,谁担待得起?”
护卫头领推脱道:“这……如今已快宵禁,去请宁侯爷恐怕不大方便吧……”
他们心知肚明,宁国侯白日里已经过来一次,拐弯抹角的要人,被穆峥给怼了回去,王爷摆明了就是要扣人,所谓细作一说不过借口,哪里还能再去请宁国侯来?
青晏哼了一声:“是不便,还是不能?本王妃怎么听说,宁侯爷就在门外呢?”
她已经看到那黑衣人趁着她和护卫说话的功夫,悄无声息的溜了出去,他若真是宁侯爷派来的,此刻便该去叫人来叩府了。青晏目色沉敛,穆峥为何会扣下卿卿,有些什么顾虑考量,她不明白,也不打算去想明白,两日相处,她对假花娘很有好感,又承了他恩情,便不去管他什么身份,只一心想救他脱困。
于是便又跟护卫在牢里周旋了一阵,管家匆匆赶了过来禀报,宁国侯果然登门了,听说燕王不入宫便指明了要见燕王妃,下人们都不知该如何是好。若是穆峥尚未婚娶,他们自然就将宁国侯打发了,可如今穆峥已经娶了王妃,理论上来说,王爷不在府里,王妃出面接人待物方是规矩,穆峥又没有明确说不许青晏管事,这一犹豫就给了青晏机会。她当下便摆出王妃的架子,命人把卿卿放出来,一同去见宁侯。往花厅走的时候,卿卿忽然凑上来,跟她滴滴咕咕的耳语了片刻,青晏听得惊诧,侧头就见男子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青晏犹豫了一下,小声道:“那个可是你爹啊。”
卿卿耸耸肩:“坑爹坑爹,坑的就是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