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好。”秦歆抿唇,“看看太子的说法吧。”
这件事太过复杂,她掌握的消息也不算多。或许还是袁景知,能看得清楚一些。
秦然撇撇嘴,哼了一声,小声嘀咕:“事情都是这件事,太子能看出什么来……”
秦歆忽然道:“太子出来了。”
秦然吓了一跳,回过头去,却哪里见得到太子的身影。
他过了片刻才明白,秦歆是在耍弄自己,气呼呼地转过头去:“小妹,你!”
秦歆道:“太子真的出来了。”
“你少拿你的未婚夫婿来骗我。”秦然压低声音,磨牙道,“我知道你和他是一条心”
“秦小将军。”
身后,袁景知波澜不惊的声音响起。
秦然唬了一跳,迅速转过头去,不敢置信地瞪着帐篷门口。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袁景知当真从帐篷里走了出来,正看着他。
“太、太子殿下。”
秦然尴尬地咧了咧嘴,讪讪点头。
袁景知却是心情很好的样子,冲秦然勾了勾唇角,姿容优雅如谪仙人:“请你去告诉镇国公,我稍后有事要找他商议。”
秦然连忙答应:“知道了,我这就去。”
袁景知颔首:“有劳。”
“不敢不敢,分内之事而已。”
秦然说了句客气话,灰溜溜地跑了。
秦歆看着他的背影,不由莞尔。就连方才被那群村民敷衍搪塞的不满,也散去了几分。
袁景知转眸看着秦歆的笑颜,笑问:“看着你兄长吃瘪,你就这么高兴么?”
“怎么是我看他吃瘪就高兴了。”秦歆皱皱鼻子,“我只是觉得,他刚才的表情很有意思嘛。”
袁景知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
秦歆灰溜溜地撇嘴。
“我去镇国公的大帐一趟。”袁景知低头,轻轻为秦歆拉好斗篷,“你一个人在这里,一切小心。”
“好。”
秦歆点头答应。
袁景知冲她微微一笑,转头离开。
秦歆站在原地许久,弯唇看着袁景知的身影,眼底写满连她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温柔。
殊不知,她的背影也落在了另一个人的眼中。
不远处,一个身穿大衍王朝军人服色、帽子拉下来盖住脸面的男子站在帐篷后头,定定地看着秦歆的身影。
在帽子的遮掩之下,男人的脸色有些难看。
那个男人,正是李兆。
李兆冷冷地看着秦歆,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看见秦歆和袁景知站在一处、如此和谐的模样,也不知为什么,他居然有些难受。
可他为什么要难受。
他不是,只对争权夺利上心的吗?
李兆轻嘲一声,想要下定决心转过头去,不想再看秦歆的模样。
只是,这决心无比难下。李兆站在原地许久,视线却是怎么都无法从秦歆身上挪开。
许久许久,秦歆的身影彻底消失。
李兆仍然站在原地,未曾动弹。
不知过了多久,跟着李兆进入大衍王朝边军的人办完事情,回到李兆这里。
看见李兆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模样,那人吓了一跳,小声叫道:“主子。”
李兆倏然回神,微微蹙眉:“嗯。”
“主子,您怎么在这里愣住了。”那人小声,“这里是是非之地,危险得紧。”
李兆不悦地沉了脸色:“这样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问我?”
那人一凛,连忙认错:“是小的多嘴了。”
“走吧。”李兆皱眉,“换了这身衣服,打听一下袁景知的事情之后,就离开这里。”
“是。”
李兆带着那人,暗自离开军中。
他原本还想探听袁景知和秦志的谈话,却看见秦志的帐篷边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他根本就混不过去。
秦志的警惕性,还真不是一般的强。
不愧是沙场宿将。恐怕秦志从一开始,便提防着旁人偷偷探听他们的谈话了。
李兆冷笑一声。
既然没了偷听的指望,他便毫不恋栈地离开了此地。
大帐内,袁景知正在跟秦志商谈北狄大军忽然后撤的事情。
秦志皱眉道:“眼下正是开春的时候。北狄人不事农桑,经过一冬天的人吃马嚼,粮草已经所剩无几。按理说,他们每年春天,都会南下劫掠我大衍边境的民众一番。为什么今年,他们却不战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