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有什么不懂的?曹君庭要以第五师做饵,钓住皇太极,而孟超则能率宋军主力攻金军大营,双方就是以命换命,看谁死的多,死的承受不住,最后崩溃。
第五师虽然战局不利,但对于整个北部战役而言,却是天大的良机,只要第五师能坚守至孟大帅出兵,则金军必败!
一时之间,会议室中议论开来,有言如何重新布防的,有语如何就地取材,制作宋军趁手所需的……就是没有主动请缨,前往海参崴报信的。
正当曹君庭欲要强行点将之时,一个弱弱的声音想起,不是别人,正是游四喜。
这厮臂膀上仍旧缠着绷带,可装束却是焕然一新,副排直升正连,上尉军衔。
此次大会,他的级别本没有资格参与其中,但他这一身功劳却与浑蠢城息息相关,故此才破例旁听。
“师长,属下有个办法出城,但不知道是否可行?”
曹君庭闻声颜笑,言道“游四喜?好小子!你莫要管是否可行,且先说来!”
游四喜沉思片刻,言道“属下入城之前,曾乔装在坊间混迹一段时间,对浑蠢城周边相对熟悉,没有人比我再适合出城报信。只是有一事尚需师长点头。”
“哦?你且说来!”
“欲要出城,强闯实为下策,不知道要死几多人,能否出去也是两说。”
游四喜环顾左右言道“属下建议师长趁夜于南门释放城中金人战俘,并以箭矢刀枪驱赶,彼辈自然慌乱逃窜。
我则率一小队人手乔装混入其中,趁乱遁走。
若是事情顺意,可神不知鬼不觉前往海参崴送信。”
这小子脑袋瓜子够灵活啊,主意委实不错,曹君庭闻言立时来了兴致,继续问道“为何是南门?需要多少人手?假若建奴盘查严格,你将如何应对?”
游四喜既然敢于由此提议,自然心中早有盘算,肃然道“属下当初混入城中之前,几个弟兄将一身的装备藏于东南向一孤门猎户家中,料来此时应当尚在。得这些装备,足以应付路途之上的些小麻烦,此所以选择南门。
人不需多,十几人足以,但必须都是精通满语,身手干净利落,心思沉稳之人,以探哨为最佳。
至于如何应对盘查……属下并不打算在金营之中逗留,在开始的慌乱之时便需遁入金营身后的密林之中。
咱这身份就是假冒的,说如何能躲过金军的盘查就不现实,帽子一摘就露馅……若真走到那一步,无非拼命而已。”
游四喜说的云淡风轻,但在座的都是战斗的老手,如何听不出其中的惊险,这就是在刀尖上起舞,虎嘴里拔牙的活计。
“好!”
曹君庭拍手称快,言道“满城军兵许你亲自挑选,以十二人为准。
只是战俘之中是否有熟识你之人?毕竟你等在城头做下了偌大的好事,若是被人认出,被金军提前一步得知却是麻烦。”
游四喜就苦笑道“师长,属下又不是貂蝉,哪里有恁多的熟识之人,何况当初城头都被炸塌了,熟识我等面孔的非死即伤,哪有恁般的巧合?”
“道理上没有错,不过也不能大意。”
曹君庭阴阴笑道“释放战俘就免了,没得出城便攻打咱们,这城中的金国百姓于我军而言却是个麻烦,不但不能为我所用,还要时时提防,更浪费粮食。索性丢将出去,也算是做了善事。”
这招却是更加狠毒,战俘毕竟都是军人,纪律性强,哪有寻常的百姓奔逃时慌乱?除非金军大开杀戒,否则鸡飞狗跳难以避免。
会散,游四喜不敢怠慢,只花了一个时辰,便挑选出精兵十二人,都是探哨营中熟知的老伙计,不需太多言语,干就是了。
夜半子时,城中大动,千余金国百姓被驱赶至南门,以老幼妇孺居多,壮丁少见。
有宋军军官慷慨陈词,言:给尔等一条活路,开城门放归金国,但谁死谁活却是要看运气。以出城百步为界,百步之内,宋军箭矢击之,跑得出百步之外,算尔命大。
讲罢规矩,一顿皮鞭抽翻呼喊叫骂之人,城门缓缓开启,有军兵大喊一声。
拥挤在城门处的金国百姓便哭嚎着蜂拥而出,三百骑兵在其后尾随,呼喊吓骂,弓弦频频张起,箭矢四处乱飞。
其实就没向人身上招呼,故作惊吓而已。
这一番操作却是令城外的金军无所适从,灯火闪烁,也看不清从城中奔出的是什么玩意,大概率是宋兵要偷袭营寨,当头就是一顿弓箭招呼。
枉死之人不要太多,都以为出得牢笼,却不想做了自家人的箭下之鬼。
待逃人渐近,哭骂之声可闻,金军方才知晓原来都特么的是自家人,其中尚有不少的女人孩子,都是满口的满语,这却是一点也骗不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