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完全白白浪费,总算溅起了老大的水柱,或许能砸死一些鱼虾。
这气势就一泻千里,没有还手之力,哪里来的士气!
不待陈谦想出应敌之法,又一轮打击赶至,这就不让人活,前番还有打歪了的炮弹,此番却是十有九中。
眼睁睁看着一门岸炮直接被打的侧翻,滑行丈余,几个军兵被碾压的血肉模糊。
“大人!军兵压不住了!”有亲兵急急前来禀报。
要逃还是要炸营?陈谦心中一突突,自英宗始,明军的一大特色就是炸营笔笔皆是,逃兵日日皆有。
没办法,工资低,伙食差,还特娘的拖欠军饷,要被军官压榨油水。军与民,军与官的关系极为疏远,甚至是对立。
这般的军兵打顺风仗还可以,起码可以搜刮一些钱财贴补家用,似这般的舍命硬杠,却是太过勉为其难。
傻叉才去拼命,活着不香么!
“放火船!”陈谦咬牙切齿下令道。
这厮本意是拖延至入夜,待宋军在江中停泊修整之时再行动手。夜黑风高,正是放火之时。奈何宋军不给机会,再不出手这军队就要奔溃,也只能青天白日硬着头皮上!
令旗摇摆,珠江两侧各有数十艘舰船冲出,船上堆满了引火之物,有军兵拼命操帆摇橹,向宋军战舰杀来!
武士勋冷眼观瞧,不由微微撇嘴,暗道这明军还是没有拼命死战的勇气,似这般明目张胆的火船岂能有效果,起码要水师舰船先出,火船夹杂其中,如此才能对宋军造成困扰。
双方要先行接敌近战,再以火船攻之,此才为火攻之道!
奈何熊文灿自废武功,将大部分的战舰都给废了,舰炮俱被武装在城头,却是哪里来的战舰同宋军对轰呢。
单桅快舰闪动,有舰炮掉转方向,直瞄江中舟船。
乱战开始,不断有火船被炸裂,于江中粉碎,有舟船相距一里便被点燃,军兵跳入水中遁逃,弃船而走。宋军快舰迎敌而上,或发炮,或迎头撞击,总之宁可粉身碎骨,也要护住巨舰周全。
可怜六七十艘小型舰船,点火者不及半数便被击沉江中,余者半途便被点燃,摇摇晃晃的在江中飘荡。
没人操舟,如何能烧到敌人?
唯一的战果就是一艘宋军快舰为阻敌一头撞向火船,火船被粉碎,自家引火上身,与之同归于尽。
“不间断炮击!陆战队登陆!”
武士勋见火船已做不得威胁,实在不出明军还能有何种招数拒敌,便直接下令陆战队在舰炮掩护下强行登陆。
即是陆战队,当然同其他兵种有所不同,第一便是善水,游水五里是基础,不然休想入得此军。第二便是操舟,其舟均为特制,船身细而长,船头尖扁如刀锋,形似龙舟。就一个特性,快!
舰炮犹在轰鸣,有绳索将快舟吊下,陆战营军兵合身跳入船中,一二一,几声口号之下,军兵手臂齐齐摆动,那舟船如箭矢一般飚出,直奔滩涂杀去。
这边厢刚刚行动,宝大帅的旗舰亦是令旗频频舞动,又是一队舰船从侧翼杀出,紧紧跟在陆战队之后,却都是专门运输军兵的大肚运输船,每艘可运载两百至三百作战士兵。
陈谦眼见炮台已然形同虚设,不想朝廷花了偌大心思,糜费十数万两造就的江防竟是这般的不堪一击。
是特么宋贼太强,还是自己是弱鸡?
炮台无力还击,结阵在江边的岸防部队更是不堪,第三轮炮响之时,军兵便哇哇乱叫着星散。有羞耻心的好歹能退入军城,有不要脸的就直接跃入东岸支流,脱去军装撒丫子遁逃。
可怜三万大军,坚持不到半日,真正作战不过堪堪一个时辰,便直接崩溃了!
这位陈谦总兵大人也是个惜命的,借助自己的权势,也是身家巨万之辈,谈不上什么忠义无双,舍身成仁。
眼见大势去矣,不由逃入军城,在厅中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
逃不是不能逃的,又能逃到哪里去?绝逼会被熊老倌一刀砍了脑袋。三万大军说没就没了,可敌方有没有死三五个人?说出去谁信!
有亲随管家就急切言道“大人!还有何可考虑的,唯有投诚一途!”
“某能活?”
“能活!”老管家信誓旦旦言道“宋军有招抚令,投诚之将官皆有赏赐,此时还来得及!”
其实这老管家却是憋着坏,你死不死的我也不知,总之老汉我是死不了。
本就不是大明朝的官,一个下人而已,怕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