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雁听了这话,瞳孔骤然一缩,徐家栋?他哪有那么好心去喂阿黄?多半是居心叵测,她越想越怕,披上外套就向徐家飞奔而去。
徐建国被拘留后,赵彩玲和徐家栋着实过了几天苦日子,杀婴的事还没判,需要花钱的地方多,他们孤儿寡母的又没有收入,人缘也差,每天只能勉强填饱肚子罢了。
可徐家栋嘴馋,几天不吃肉就想得流口水,所以当他看见徘徊在校门外的小土狗时,不免就动了歪心思。
阿黄不算亲人,徐家栋引了它几天它都不肯轻易靠近,但或许是因为徐家栋毕竟和徐招弟血脉共通,阿黄能在徐家栋身上闻到些徐招弟的味道,它这才放下了戒心,也允许徐家栋向它靠近了。
可是正当阿黄埋下头去吃徐家栋放在地上的食物时,一道阴影快如闪电的绕过它的脖颈,阿黄吓得向后跃开,可还是晚了,脖子被套牢,任凭它怎样甩头都挣脱不开。
......
等到书雁赶回家中的时候,还没进院子她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的气味,像是火烧火燎的动物皮毛,书雁心下一沉,糟糕的想法充斥脑海。
院子里,徐家栋正蹲在地上盯着一个水盆看得目不转睛,他听见响动抬起头,眼睛里明显都是讶异。
“妈!招弟回家了——”
他眼睛看着徐招弟,嘴里却在跟屋子里的赵彩玲对话。
“几天不见,你连姐姐两个字都不会叫了吗?”
徐家栋站起身来,不悦的拧起眉毛,“有家不回,爹说他没你这个女儿!”
书雁冷笑两声,“他在哪儿说的?在看守所里说的吗?没有更好!我还不稀罕当杀人犯的女儿呢!”
如果不是为了阿黄,书雁才不会回到这里,她说罢便大步朝徐家栋走去,正要好好问问他把阿黄给怎么了,可余光一瞟,书雁就看见了她弟弟面前的那个水盆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微微泛红的水里泡着几截支离破碎的肉块,泛白的皮肤上散布着点点焦斑,肉块的截面平整利落,白骨、红肉、血水......
一条被截成几段的腿下面,赫然压着一个呲牙睁目的犬头。
书雁愣怔在当场,虽然她预料过会有这种结果,但是当亲眼见到的时候却还是承受不住那种轰然来袭的冲击力。
阿黄被宰杀、烧去了皮毛,然后又被人切成几段泡在这个水盆里......
书雁大口吸着气,视线渐渐模糊,在原来的世界里她也养过狗,那是一只乖巧伶俐的拉布拉多,它会在书雁伤心难过的时候把头搭在书雁的大腿上,巧克力豆一样的黑眼睛骨碌碌的盯着书雁,尾巴左摇右摆,它陪她度过每一个失意的漫漫长夜。
可那狗就是太过顽皮,有一次玩嗨了,跑出去之后再也没找到。
哭了三天三夜之后,书雁遍寻无果,她开始做噩梦。
梦中,在一个工厂里,满地黏腻肮脏的血污之中,她看到了那条拉布拉多的尸体.....
而如今,噩梦成真了。
赵彩玲听见院子里的说话声,一边在围裙上擦手一边走了出来。
“招弟回来了?愣在那干嘛,过来帮把手。”她不满的咕哝道:“我们天天吃野菜的时候你不回来,一有肉吃了你就回来!”
书雁颤声道:“你们把阿黄杀了?”
赵彩玲刚要回厨房,听到这话就停了下来,“谁是阿黄?你说那狗么?那是你弟弟逮来的野狗,什么阿黄阿绿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就注意到了徐招弟的衣服,那是一件她没见过的粉色外套,看起来就很贵。
她狐疑道:“你衣服是哪儿弄来的?”
徐家栋很没眼色地上前去摸书雁的衣服。
望着阿黄那双至死还圆睁着的双眼,书雁难过得心脏一抽一抽的痛,阿黄死了,这还不都是徐家栋的错?而他竟然还敢凑过来!
“啪——”
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落在徐家栋脸上,他肥胖的颊肉被打得乱颤,头偏向一边,脚步一晃差点跌坐在地上。
“哇啊啊啊啊——”,徐家栋发出了杀猪一样的嚎哭声。
“你干什么!”赵彩玲小跑过来,一把推开了徐招弟,她转身去查看徐家栋的脸,只见他半张脸白半张脸红,看来徐招弟是下了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