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头何繁被强制性押送回宿水院中以后,浑身不适应。
打从穿越过来,除了开头在监狱待的那几个时辰,她一向都是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哪里受到过这种人身限制。
何繁在院中来来回回踏着步,刚走到院口,就看到了两个兵刃闪着寒芒的冷面镇西军士兵,她讪讪地退了回去,默默继续看院中那枝快要凋谢的雪中红梅。
冬屏一脸的良心不安,处处献殷勤。她一会儿给何繁从屋内搬出来暖和舒适的贵妃榻,一会儿又给何繁带来精致小巧的手炉。
“何姑娘可别冻着了。”冬屏讨好地笑着说。
伸手不打笑脸人。
何繁看着为她忙前忙后腾腾转的小姑娘,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自己还能怎么办呢,冬屏毕竟是卖身的奴婢,姜寒才是手中握着她卖身契的主子,也是奉命行事,自己要耍性子也不能冲着一个小姑娘发作吧。
她招招手说:“别忙活了,冬屏,过来和我一起赏梅吧,我不怪你。”
冬屏听到这话,终于松了口气。
她也知道自己做下的事情不是很好,但只要是能把何姑娘留下来变成这将军府上的夫人,没准自己还会成为这一对夫妻的红娘呢。如今何姑娘更是大人有大量,没有怪罪自己,那真是太好了。
冬屏笑嘻嘻地凑过来在何繁的耳边说话:“何姑娘,我看将军也未必对你没有半分情意,今早上一听到二公子带你去闲逛,他就马上来金银斋了呢!”
何繁有些心动,转眼又想起什么,厌厌地摊开手。
“我记着你不是挺害怕你家将军的吗?”何繁问道。
“哪能啊,我这不是想着让姑娘你亲自把油纸伞送过去,两人好多培养培养感情嘛。将军待人和善,赏罚分明,府里的下人不知道有多敬佩他,哪能害怕他呢。”冬屏说。
你不懂我的痛苦,妹妹,我只是一个替身。何繁忧愁地想。
何繁心不在焉地赏了一会儿梅花后,镇西将军姜寒的爪牙窦山青又来了,这位虎背熊腰的大汉带来了金银斋的掌柜和金银斋的一众伙计。
……或者说,他把整个金银斋都搬过来了。
什么白玉菱花海棠簪、赤金滴珠却月手镯、金累丝点翠蜻蜓头面、乳白点翠孔雀钗......
可就是没看到那支赤银鎏碧玉石簪子。
珠光宝气晃得何繁眼睛都花了,这是要用金钱腐蚀自己啊。何繁头一次觉得地主家的傻儿子除了有姓李的,还大可加上一个姓姜的。
窦山青可不管这些首饰合不合何繁的眼光,反正买都买下了,钱也付了。在这些琳琅满目的首饰里随便挑一个总会有何小姐喜欢的,他很快就带着笑得一脸春花灿烂的金银斋掌柜和一众伙计走了。
金银斋的掌柜是个会来事的,走之前还不忘祝福何繁与姜寒二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何繁只能感叹,不愧是生意人。
光影似箭,岁月如梭。何繁就这么沉醉在纸醉金迷,珠光宝气,锦衣华服中数日,都不见幕后金主镇西大将军的影子,她与冬屏二人倒是捣鼓了不少新鲜的妆容发式。
今日罕见无月,夜黑风高,只有零星的星辰悬挂在天幕上,何繁有一种凝神伸手就能摘到星星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