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无怨无悔地跪在地上，没有多口询问姜堰的伤势。

很多时候鹰卫并不需要有太多的想法，只要能当一个执行命令的机器即可。

他还记得上一个多嘴的同行已经命丧江底了。

不多时，又有一个身穿黑衣，身高差不多的鹰卫前来汇报，他行色匆匆，周身似乎还带着晚间湿润的气息。

何繁把头凑过去窗边，窗户微微掩着，有丝丝细雨飘进来，乌云黑压压的，天空是暗墨色的冷硬，没有了刚刚深邃的普蓝色。

原来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润物细无声的春雨。

后来的鹰卫看着何繁欲言又止。

“我出去回避一下。”何繁识相地说。

“你就留在这，没什么听不得的。”姜堰先是阻止何繁出去雨丝飘摇的院中，接着转头没有好脸色地对属下说，“有什么事就快说。”

姜堰被红狐散折磨得脸色苍白，对属下的拖拉很是不耐烦。

何繁对鹰卫的秘密情报一点兴趣也没有，她注视着窗外的飘摇细雨，空气中有一丝微凉的湿意。

耳边传来的鹰卫的话，让她要打开窗户的手僵了一下。

“回禀大人，刚刚边疆八百里加急传来消息……镇西将军，镇西将军战死沙场了。”

“你再说一遍？”

姜堰有些不敢相信，肯定是红狐散的毒性还未退却让自己产生了幻听，他勾唇嘲讽似地笑了笑。

“……镇西将军姜寒在抵御戎姜入侵的战役中为国捐躯了，他带着镇西军死守孤城三个月，运粮的司曹久久未至，士兵们是被活生生饿死的。”

“运粮的司曹哪里有这个胆子扣押军粮？背后肯定还有人盼着镇西将军去死。”

姜堰面色阴郁，气急攻心竟哇地吐出一口瘀血，面上更白了几分。

下面两个鹰卫使劲把头低下去，不敢触怒他。

“……是圣上的意思。”

其中一个回答。

姜堰又恢复那张阴冷沉郁的面具，他从不把自己的真实情绪显露在表面，即使内心如何挣扎痛苦。

“你们退下吧，现在我身上带伤，下一次行动的时日得延迟了。你们潜伏待命，切勿打草惊蛇。”

“还有，把地上的尸体处理一下。”

两个鹰卫忙不迭地拖着尸体退下了。

何繁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满脸不敢置信，姜寒……就这么死了？

她总记着姜寒出征的时候说要自己等他回来。如今却没想到再次听到的是他已经不在人世的消息，世事变幻无常，总有人在毫无防备的时候就离开了这个美好的世界。

“你跟我来。”

姜堰不知何时已经调理好了自己的内息，脸色好转了些许，对何繁说道。

二人一道走出门外。

何繁还有些恍恍惚惚的，闻言下意识地跟着姜堰的步子，细雨微斜，却只有点滴洒在何繁身上。她一抬头，才发现原来是身旁的人帮自己挡住了斜飘的春雨。衣衫裙摆都被浸湿，有一种悲伤的气氛弥漫在两人之间。

姜寒是姜堰的哥哥，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姜寒去世后姜堰虽然面上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内心也是很痛苦难受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