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那几位鹿女中,挑了一位身姿最艳的,传唤到了双滦殿。
“咳。”白念迟见人进来,赶忙把腿摆正,挺起背,“来啦?”
那鹿女毕恭毕敬的见过礼,有些困惑地看向她怀里躺着的龙蛋,用眼神询问。
“不要误会,这不是我的崽,是龙君的小妹妹。”白念迟请她坐下,“你叫什么名字?”
“回殿下,我名鹿宁。”
白念迟点头道:“名字好听,不错。其实我找你来,是想让你替我办件事。”
说着她朝鹿宁招了招手,后者则四下张望了片刻,慎重地将耳朵贴了上去。
白念迟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也不知是否因为计划过于惊悚,听完后,鹿宁的脸色沉重了起来。
“怎么样,听明白了不?”
鹿宁震惊着慢慢往后退了退,咬着下唇:“您……您认真的?”
白念迟见她犹豫不决,干脆下了剂猛药:“我猜你来东海,其实是想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做上龙君的侍妾吧?”
“我……”
“先别急着否认。来,喝口茶,压压惊。”她亲自倒了杯茶,推到了鹿宁的跟前,“若此事成了,莫说是侍妾,龙妃的位置我都能让与你。”
鹿宁不是个性怯的人,心思被同为女子的白念迟看穿,再辩解什么皆是刻意,倒不如大大咧咧地承认。何况眼前这位龙妃,看上去对龙君似乎并没有真感情,她来龙宫,纯粹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
看来她也有弱点可以被拿捏,“龙妃不怕我告发您?”
白念迟笑了一下,“你打算怎么告发我?”
“龙君怎会容忍带着阴谋的枕边人。”
她一愣,心想不过是想要一两滴的龙血,需要用“阴谋”这个词来形容吗?再这么聊下去,她差点也要以为自个儿是个作乱神明的人了。
“我希望你认清一点。在龙宫中,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觉得龙君会听信身为正妻的我,还是听信初来乍到的你?”白念迟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实话告诉你吧,批准你们入宫的案册,是我批的,龙君他根本不知道。”
“……”
“你告发我之前,可以先仔细思量思量,擅闯龙宫,污蔑龙妃,是什么罪名?”
鹿宁无言以驳,红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她。
这巴掌给得太狠,是时候发糖了。白念迟温和道:“不用紧张,答应你的我一定会做到。就算事情败露,我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鹿宁看上去不过是一只百岁小鹿,经不起白念迟的威逼利诱。她在利弊的煎熬之下,最终咬牙着点了头。
当晚趁着封尉回来之前,白念迟把人送到了封尉床上,并贴心地拉上了床纱,“加油!等你的好消息!”
鹿宁:“……”
白念迟在殿外的玉兰树丛中藏好,一想到今晚就能取到龙血,便兴奋得不能自已。只要得到念晚的救命稻草,她也不管逃离龙宫后会遭到什么待遇了。
西灵域的鹿女房事了得,上能乱神识,下能魅人心,这一点她倒是听闻已久。她让鹿宁做的,其实也没有很过分,只是要她在封尉情迷意乱之时,悄悄从他手指取两滴鲜血,旁的随他们怎么颠鸾倒凤,她看中的只是龙血而已。
她抬头看向顶上枝节纵生,交缠在一处的玉兰,像是在编制一张密不透风的花网。
人说玉兰象征着真挚纯洁的爱,它就像身后的恋人一样,洁白无瑕,高贵出尘,永不背叛。
白念迟撑着下颌,心想这封尉的气度,倒是看不出来哪里与玉兰像。偏偏移植了这么一片玉兰,还怪好看的。
她一边数着掉在地上的花瓣,一边静静等着里头的动静。中间封尉回来的时候,她怕被发现,俯着身子趴在草地上,大气不敢出。
又等了一阵,白念迟掐算着大概是到了封尉洗好澡的时间了,还没思索出他下一步要做什么,便听到“哐”的一声响,紧接着殿内被丢出来一人。
白念迟定睛一看,摔到地上的那人正是鹿宁,身上还穿着白念迟给她挑选的纱衣。
这到底是成了还是没成啊?白念迟忍不住探出脖子,眯眼看去。
谁知脖子还没探到一半,脖颈间猛然袭上一股强大的力量,像是要活生生捏断他的喉骨。被扼住后的脖颈与脸庞迅速胀痛起来,喘不上气的同时,周身情景一变,瞬间从玉兰林换成了凌召殿的玉色殿门。
封尉双目充血,扣在她喉间的手微微发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