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初不知该如何作答便只得沉默着。
傅家远盯着她看起来似乎气得不轻一边说一边坐到了她身旁质问道:“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还跟他嘻嘻哈哈的?还离得那么近?”
沈云初看了他一眼道:“那殿下现在坐过来做甚?”
傅家远顿时滞了一下,一口气卡在嗓子眼儿里,不上不下的直冒火。
废话当然是为了离你近一点了。傅家远心道面上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
其实他很早便知道沈云初是个姑娘了。
沈云初刚去国子监一年,那年除夕恰逢他拜净云为师十年当日宫宴也没出席便去了太安寺。到了后就看见沈开言和净云已经开始用膳了。
沈开言是他师兄,比他早生一年也早一年拜师却不知为何那天他也在。但总之结果就是他们二人拼酒,沈开言被他灌得烂醉嘴里就开始说些不知所云的话来。
净云自是不会管他们二人,于是照顾沈开言的活儿便落到了傅家远头上。堂堂文央四殿下卑躬屈膝地把侯府庶子连拖带拽弄上床榻,解了外裳脱了鞋袜又盖上被褥这才消停。
刚准备出去回自己的禅房却听到沈开言唤了一声沈云初。
那一刹那,傅家远突然就有几分恍惚。
一年过后,再次听到这个名字,他居然觉得有几分生疏。即便他派了人去保护她,知道她在国子监里吃得好睡得香,跟谁都处得很好,一派欣欣向荣的祥和。
可那一瞬间,他竟觉出了几分陌生来。
兴许,是沈开言的语调过于温柔缱绻,好似能将千年寒冰都给融了似的。
“妹妹啊,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天天这样扮着,真是你想要的吗?累不累啊?”
如遭雷劈。
他没再停留,快步走了出去,轻轻掩上了屋门。
奇怪的是,震惊之余,他居然没有一丝对此等欺君之罪的气愤,反而是多出了几分欣喜。
车身突然一晃,沈云初身子禁不住歪了一下,虽说很快又坐直,可傅家远仍然嗅到了她身上萦着的淡淡兰香。
微咳了一声,他这才回道:“这不是有点着急吗,就过来了。”嘴上这么说着,位置却仍然没有动。
见他这么说,沈云初也没再多问下去,左右两个人熟得跟什么似的,亲都亲过了,还怕坐得近吗?
思及此处,沈云初不禁十指微收。
他昨晚的那句“若你是女儿身的话,那我定然是非你不娶的”,究竟是玩笑话还是当真的?
若是玩笑话,那自然最好,可若是当真的那倒是棘手了。
沈云初睫羽轻颤,双唇不禁轻轻抿了起来。
权衡之下,她迟疑着开口道:“殿下,云初是女儿身的事还望您”
傅家远转头看向她,两人离得很近,彼此都能将对方眸中的心思尽收眼底。
他盯着她看了半晌,看得沈云初心中直突突。
“我知道,云初不必担忧。”他道。
沈云初暗中吁了一口气,看着他,真诚道:“多谢殿下。”
两人纷纷沉默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沈云初听见他问道:“扮作男儿,科举入仕,是你想要的吗?”
沈云初笑了一下,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