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权势斗争之中,女孩儿终归有弱势,仅仅就像他和摄政王结婚,以后出生的孩子跟谁姓都是个难题。
如果生在皇家,邹礼不想女儿受这种进退两难的苦,必然是儿子耐操。
启蒙老师神色欣慰,“冕下,您能这样想是最好不过的。”一边说着,找来了狄伦,让他去国王寝宫将皮箱子取来。
邹礼纳闷,直到方达从箱中拿出了一张折好的纸,打开放在了国王面前。
启蒙老师笑眯眯地道:“这张食谱是调理您的身体的,能帮助您在婚后怀上更健康的宝宝。”
邹礼扫了一眼,已经有经验的老师果然将凡事都想得面面俱到。
少年国王随即瘫倒回椅子上。
以摄政王当日对他的厌恶程度,未必会在这次决定标记他。
尽管当初流放国王之举是因有百姓众怒的缘故,众议院想来更顾及摄政王的面子,那个彼时年轻的童养媳已经长成了两阁都要重视他颜面的程度。
而国王想得透彻明白,若是两看相厌,与其往枪口上撞,还不如退避锋芒,心心念念着那个被议长们穿了小鞋的骑士。
走廊传来脚步声,西曼尔带着一叠文件过来。
白雪封路,路面上雪还未化,只有这个路政官如今闲暇,被那兄弟几人使唤着到处跑腿。
邹礼从他手中接过文件,是一些账本,随手翻阅起来,一边说道:“让行政官支取两百枚金币,在我们的新教堂后面再修两座楼,楼内分隔出病房,增添床位两百张。”
西曼尔轻“啧”一声,时常听不懂国王都在说些什么,从口袋里拿出纸笔,摘重点写下,“两百金,两座楼,两百张床。”
西曼尔道:“您要救济贫民?”
邹礼凉凉瞥了他一眼,国王没钱,做不了慈善,“让医护小队住进去工作,包吃包住,每月一金,早八晚五签到打卡,收人治病。”
西曼尔乐了,“冕下,教会治病不收钱,您这……?”
邹礼赔不起免费医疗,心疼了好一阵,才道:“不收问诊费,在一楼大堂设立药房,卖药。”
西曼尔点头,随意记了两笔,变着法的赚钱才是蝗虫国王的本质。
邹礼道:“贴张告示,凡是有人能列举出新药材的治病功效,为医药学做出贡献,每一味药石奖励一金币。”
西曼尔又抬头看了他良久,也将此事仔细记下。
邹礼这招稍微有点损。
这个世界的医药学并不发达,被准确记录在案的草药不过三百余种。并且因为神学统治,导致那些愿意身先士卒尝遍百草的先驱者也为数不多。
他能借此收集一部分流落民间的草药记录,而重金之下必有勇夫,邹礼并不能预测是否会出现全民尝百草的事件。
是药三分毒,总而言之,国王希望他的子民们能在保障自己生命安全的前提下再去吃草。
邹礼想了想,“把阿诺·安格斯找来。”
西曼尔点头,让仆人前去西郊营地跑一趟。他只记得在剿匪凯旋那日夜晚,被国王赏了两枚金币的少年分明平平无奇。
而那笔赏金比他这个路政官的工资高了好多倍。
西曼尔安慰自己不该沦落到为了区区两枚金币和人斤斤计较的地步,这点钱甚至无法让土匪们找两个姿色艳丽的□□作陪,因此并不生气,“国王,他能做什么?”
邹礼道:“护理,统计。”
“他是很细心的孩子。”
邹礼有些无聊地转着两个拇指,和西曼尔闲谈,“百废待兴,粥多僧少,或许我的小天使能为我多推荐两个敬业的的好孩子。”
火炉里的炭火发出“噼啪”声响,议长端着茶杯,并不说话,饶有趣味地看着两人。
被匆匆带来的阿诺还有些晕头转向,而坐在国王身旁的贵气男人打量的目光使他更加紧张,微微吐了一口气,说道:“冕下。”
方达笑了笑。沉着冷静,入亭前还将脚下的雪给掸去了,这个孩子似乎确实有些可取之处。
邹礼转头看他,裹着风雪而来的小护士被冻得满脸通红,让人靠近炉子取暖,“我想修一修药典,你有什么合适的人选推荐?”
阿诺认真想了一会儿,编撰典籍是繁重严谨的事,摇了摇头,“冕下,这个工作很重要,您可以安排给经验老练的医生去做。”
邹礼笑道:“你的老师们能否胜任?”
阿诺愣了一会儿,“我……我回去问问老师。”
邹礼道:“这些事由你们自己安排着去做,阿诺,你替我照看着点。”
广纳良方的油水很足,邹礼可不想好事毁在那些投机取巧的人身上,“等到病人痊愈,你将所有病历归档,去研究护理病人的方法,这是一条很长的路,你们能挽救更多的生命。”
阿诺点头。
国王取了纸笔,随手写下一张任职文书,提任了军营中表现不错的几个医生作为正副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