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魅继续道,“我一无所有,没有家人朋友,什么都没有。能支持我活到今天,是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看看天。天上有无数颗璀璨的星星,它们就像无数个个体,拥有自己的生命,每个个体各有不同。就像你我,我没有父母亲人朋友,也活到了今日,同样,你可以。你比我幸福多了,你有爱你的父母妹妹,你活了人生中幸福的十几年,我没有体会过的幸福,现在的我渴望的幸福,虽然他们现在遭遇不测,但是他们留下了你呀,你好好活着,坚强的活下去,就会是他们的希望,相信如果他们在天有灵,也是和我想的一样,希望你能振作起来。”魑魅说的真诚,阿庆的心也像曾被冷冻的冰块一样,渐渐瓦解。
魑魅想了想,“你难道不想和我一样,向伤害过你的人复仇吗?”
这句话一下戳中了少年心底,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哽咽起来,“我巴不得将害死我家人的马匪碎尸万段,我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魑魅很高兴阿庆现在从死寂中活过来的样子。
“你说得对,那我们现在怎么做,去哪儿,交给你来决定。我尊重你的选择。”灭亲之仇不共戴天,仇恨的种子已经在少年的心里播撒下了,它生根发芽,在肥沃的土壤里渐渐长出一株坚硬的枝干,少年的想法也渐渐清晰,明朗,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接下来要去哪儿,做什么。
“阿庆,我没有兄弟姐妹,从今天起,假如你不嫌弃,我愿意做你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以后你就是我的弟弟,你救了我一命,如果不是你们一家人,我早就死了。你要报仇,我定会助你一臂之力。”
阿庆刚想拒绝,马匪人多势众,报仇很有可能一去不复返。
“姐,我想自己去,你还要去澧都,有事在身。再说了,马匪并不是你想的那么好解决。”虽然阿庆一家多年来没有遇到什么大波折,但不同的劫道马匪也遇到很多回,只是都没这次来的惨痛。
魑魅却不这么认为,“不,阿庆,我有法器护身,关键时刻可以帮一把,带我去未必是送死。”说罢,魑魅从包袱里掏出指戒和琉璃盏。
她拿过阿庆随身携带的短刀匕首,划破掌心滴在灯盏里,蓝色妖姬出现在琉璃盏中,开始舞蹈跳跃。
“阿庆,说出你现在最想实现的事。”夜幕已经降临,草原上逐渐变得寒冷。二人已经距离阿庆家帐篷有一定路程,如果放弃回去,或许阿庆还能离开去都城找份差事活下来。如果折返,可能会被马匪杀害,见不到明天的阳光。
一番思忖之下,阿庆终道,“姐,我要回去,杀了他们。”
魑魅露出一个笑容,决定与阿庆一同前去,无论生死,毕竟她从阴诡地狱都逃出来了,从那么高的万丈悬崖上摔下来都没死。她也不想放弃。
赶了半个钟头,前面有炊烟升起。草原上人迹罕至,牧民间距离得又远,只有可能是“收获”满满的马匪在烧肉架火。
果不其然,马匪一众人宰杀了几只羊羔,兴高采烈的拿烈酒对饮。
其中一个首领模样的,拿着手下给他灌满的酒袋,俨然已经有些醉意。他胡子拉碴,显得不修边幅,嘴里还念念有词,像是在训话。
“弟兄们,咱们今天拿了不少牛羊,我看大家兴致都挺高,就把抢的牛羊分一分,本来还有个女人,可惜这娘们性子太烈,不给咱哥几个面子。我就把她杀了,所以这次没女人给兄弟享用了。不过咱把抢的东西换掉,有了钱,啥女人没有。是不是兄弟们!”